精致的物件摆设,昂贵的珠宝首饰,与她之前的那间粗陋寒酸的居所何止云泥之别?而现在呢?这间屋子是她的,这里面的器具摆设是她的,金银珠宝是她的!全是她的!她一个人的!
知雅脸上呈现出了某一种渐渐浮起了一种近乎癫狂的喜悦,她极慢地站起身,温柔地抚摸着手下精致的物件,一路陶醉地摸索着走到了桌子旁。红木的圆桌上,一个精巧的香炉正在缓缓地飘出丝丝冷香。那香味极特别,只是凑近了闻,便有一种难言的撩人,脑中轻飘飘的,身子却在止不住的发热。
知雅将那香炉拿在手里看了好一会儿,才将那香灭了,侧头瞥一眼正躺在自己床上酣睡的天下至贵的男人,忍不住得意地扬了扬唇。
宫中美人如云又如何?那些妃子、娘娘身后家世显赫又如何?这个万万人之上的男人现在还不是独独宠着什么都没有的她?
主子?哈,她现在也是主子了!她的手下也有着可以随意呵斥,随打随骂的奴才了!
知雅把玩着精巧的香炉,秀气的眉眼里透露出一种刻骨的快慰来:只要有了这种香粉,她就能够盛宠不衰!况且,她还年轻,她还有着大把大把的时间!只要再等些日子,等她为这至贵的男人诞下一儿半女,她说不定也能封得一个妃位。哈,等那时,她要看看那些以前都看不起她的人,要如何在她面前跪着求饶!
淑妃?淑妃算什么?那不过是一个年老色衰的老女人罢了!
垂眸又看了一眼那个香炉,不知想到什么,脸上过分欢喜的表情渐渐收了一点,画得精致的眉头微蹙:只不过,这剩下的香粉已然不多了,看来,过几天,她还是得找法子去茹末那里要些过来才是。
知雅眯了眯眸子:当初在她还是个宫女的时候,茹末帮了她一把。这次,只需得她好好同她说上一说,她应该也没理由拒绝她罢?大不了,多赏赐她一些银钱首饰便是。
也是可怜她在淑妃那种毒妇手下当值,任打任骂,要做一辈子的奴才。
这般想着,知雅脸上又浮现出一种似怜悯似得意的神情来,放下了手中的香炉,轻手轻脚地重新上了床榻,伸了手紧紧抱住身边的男人,如同一位新婚的小娇妻一般幸福地弯着唇角。
只是那张娇俏的脸上却早已没了当初的青涩天真,眼角眉梢剩下的,只有一派的勃勃野心。
第69章
栖凤殿内,皇后正坐在梳妆台前,任由着身后的大宫女为她梳妆,正画着眉,那头忽而一阵响动,微微抬了眸子透过镜子瞧了瞧,却是李嬷嬷撩了帘子走了进来。
“皇后。”李嬷嬷见了皇后福了福身子,叫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有些欲言又止。
这边宫女将皇后脸上的妆弄得妥帖了,她便摆了摆手,示意侍候身边的大宫女先行退下,那宫女见了,忙将梳妆台上的东西收了一收,随即行了个礼,知情识趣地退出了屋子。
“怎么了,一大早便行色匆匆的?”皇后对着镜子瞧了瞧,觉得胭脂的颜色艳了些,微微皱了眉,用手指轻轻抹了抹,口中只淡淡地问道。
李嬷嬷见皇后一脸淡然的模样,有几分着急,上前几步道便道:“哎呦喂,我的娘娘!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这么悠闲自在的,怎么半分都不知道急呢?”
皇后挑了挑眉,回过头看着李嬷嬷,笑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宫有什么好急的?”
李嬷嬷双手交握,在屋子里头四处来回快速地小步走着,嘴中不停地念叨:“昨儿个夜里圣上可是又宿在雅贵人那头了,算算日子,这都已经半月余了!”
“不就是个小小的贵人,看叫你急的。”皇后道,“坐下来歇歇罢。”
“娘娘,那雅贵人现在虽然是个贵人,但皇上给她的宠爱雨露,可不是一个贵人能占有的份额啊!”李嬷嬷道,“按照规矩来,月初皇上分明该是宿在娘娘这栖凤殿的!”
“本宫都不急,你倒是先慌起来了。”皇后脸上倒是从容依旧,伸手拿了面菱花镜对镜自照,嘴中漫不经心地道:“大约是宫中美人佳丽太多,大鱼大肉吃惯了,偶尔也吃些清粥小菜也许别有一番风味。”
“若是说,这是圣上一时贪图新鲜,这新鲜也未免太久了一些!”李嬷嬷皱着脸道,“这世道也是怪了,难道那风荷殿有什么妖气不成,怎么先后里头两位都这么得圣上的专宠?淑妃也就罢了,那样的绝色加上身后兵部侍郎的支撑,得了帝王宠幸也还说得过去。可这甚么雅贵人,她算个甚么东西!”
皇后看看镜子里眼角生了些许细纹的自己,不满地蹙了蹙眉,口中随意“嗯”了一声。
李嬷嬷将皇后这幅样子看在眼底,心里着急,上前伸手从皇后手里将菱花镜拿去了:“我的娘娘,之前淑妃得宠的时候您日夜生气,这么这会儿却是半点也不上心了?”
皇后仰面瞧着护主心切的李嬷嬷,起了身道:“嬷嬷也说了,那雅贵人是从风荷殿出去的。淑妃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自个儿殿里养出的白眼狼咬了自己一口,这会儿怕是比谁都嫉恨那雅贵人。有着淑妃出头,本宫又须得做些什么?只做壁上观便是了。”
李嬷嬷听了皇后这么说,脸上的焦急之色退了些许,只是依旧有些放不下心来,她将手上的菱花镜搁到了一边,有些疑惑道:“只是无论如何,娘娘这次也太从容了些,难道您就不怕……”
“怕?本宫须得怕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