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彦飞知道温哲那啥的时候,废话特别多,有时候叫自己的名字,有时候迷迷糊糊地也知道说些啥。荀彦飞通常都是充耳不闻——事实上处在这种时间地点里,他通常也比较自身难保——但今天,温哲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来势汹汹的结果中途突然断了。这简直可恶得令人发指。
荀彦飞艰难地鼻孔里哼出一声,表示听到了,除此之外,也不想搭理他。
哪知道温哲今天不死心,依旧附在他耳边低低地说:“彦飞,你说……你今天犯什么错了?”
但是他说归说,手上功夫一刻不停。荀彦飞本来就被他弄得扛不住了,这个时候终于愤怒了,伸手在温哲肩膀上猛推了一把,低吼道:“你他妈要上快上,哪那么多废话!”
温哲本来沉静在自言自语的乐趣中,被他这么一吼倒也醒了几分。于是他决定暂时压下了废话,恭敬不如从命地直奔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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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事之后,荀彦飞光溜溜地歪在床上,彻底软成了一滩烂泥。温哲自己先洗了个澡,然后把浴缸里放满了水之后,才回到卧室里一把把他抱起来,准备往浴室走。一看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不由得又在他嘴边吻了一下,说:“刚才还要我快上的,怎么现在蔫成这副死样子了?”
荀彦飞懒得说话,只是冲他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算是无声的抗议。
等到温哲走到浴缸边把他放进去的时候,荀彦飞也就顺势仰了仰头靠在边上,闭上眼没了动静。温哲见他一副等着人伺候的死样子,只好自己也跨进浴缸里,连揩油带办正事地上上下下地洗了一通。
整个过程荀彦飞一直做死人状,除了偶尔被折腾得实在忍不住了,才从鼻腔里哼出几声外,其余的时候脸上尽是一副安理得的表情。
温哲停下手中的动作,探过身去,鼻尖对这鼻尖地打量他。
要说荀彦飞的长相,眼睛不大不小,鼻梁不高不低,嘴唇不厚不薄。这样的五官分开来看,虽然不至于扔到人堆里就找不着了,但平心而论,似乎也算不上那种特别惊艳的类型。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组合起来,放在他那张瓜子脸上,就莫名其妙地变得特别耐看,可见造物主果真是神奇的。
回想起来,五年前自己的父亲把他带回家的时候,这张脸上面血肉模糊的,还真把一家人吓了一跳。
说起来大概是由于在参加完一个佛教相关的活动之后,突然滋生了普度众生的菩萨心肠,自己的董事长父亲在回家的路上看见被小流氓暴打的荀彦飞,善心大发就给带了回来。
好在没什么大伤,没多久就复原了。父亲听说这小子父母双亡,从小就在街头流浪,菩萨心肠继续泛滥,便干脆让他一直留在自己家里。
但是很不幸的是,几个月之后,父亲就要去美国准备公司上市的事。作为接班人的大哥自然也是义不容辞地跟着走了,而自己被留下来,美其名曰照看国内的产业。但事实上,父亲手上的得力干将数都数不清,自己没真正处理过这些事,也根本插不上什么手。所以,这些年也就挂着一个“温二少”的名头,到处打打酱油。
而荀彦飞这小子,从那以后也就跟着自己混。温哲还记得自己刚带着他的时候,他明明一幅挺怯懦的样子。自己教他改掉小时候的街头陋习,学习上流社会礼仪规范什么。之后他说要去学演戏,自己也就依了,找关系把他送进了一个中上等的学校学了几年。学成之后,温哲想自己也闲着没事,不如好好培养一下他,看能不能在演艺圈混出点名堂来,于是就亲自操刀做了他的经纪人。心想自己这点名声还是够抬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新人的。
但是后来温哲发现,这小子确实把演戏的精髓学了个融会贯通。每次在外面或者当着长辈的面,那装孙子的功夫做的确实是人模狗样,惹的一片赞扬之声。而每次单独面对自己的时候立刻原形毕露,该怎么怎么着。尤其是那啥的时候,轻则把把自己骂个狗血淋头,严重的时候连自己祖宗十八代都是要问候一番的。
更别说他这回头一次在众露脸,就把自己摆了一道。
荀彦飞比温哲也就小个几岁而已,当初接管他的时候,温哲本来是打算培养个小跟班出来的。他想自己毕竟身为少爷,荀彦飞充其量只是个收养来的孩子,连干儿子都不是,照例来说就应该每天屁颠屁颠地跟在自己后面,以崇拜敬仰的目光看着自己招摇过市才对。
但事实是,现在这小子不知怎么地,倒变成了一副大爷范儿,还得让自己亲自操刀伺候。
温哲不愿意承认是自己的养成方法出了啥偏差,因为不得不承认的是,那小子在外面装模作样的功夫,还是有一点像自己的。
正想着,突然见面前的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大概是吓了一跳,伸手把自己一推,说:“你他妈搞什么鬼啊?”
温哲猝不及防,被他推得向后一坐,弄得浴缸里水花四溅的。但他很快又坐起身来,伸出手在浴缸边沿一撑,刚好把荀彦飞圈在身下。
“活过来了?”由于没带眼镜,他必须凑得很近才能看得清对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