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轻云虽有刹那震惊,不过她说的太过平常,似乎宫中无人对此事敢有疑心,当即明了的‘哦’了一声。
孙映雪似意犹未尽,一脸惊愕的问道:“然后呢,就没人敢再质疑了?”
洛轻云扯了扯她的衣袖,哄道:“映雪,话已至此,无需再多问!”
杜若急忙附和的点头,孙映雪悻悻的坐直身子,瘪了瘪嘴。
洛轻云敛神,忽的又想起那位王爷,眉梢渐渐沉了几分。回到霞晖殿,杜若将她买的雕花竹筒盛上水,在院中折了几只梨花插在其中,房内多了一抹春色,登时多了一分韵味。
孙映雪赖着不走,一个人霸着整张床睡觉,洛轻云靠在一侧的软塌上,等着等着不知不觉就犯了迷糊。
“滢妃娘娘驾到!”忽闻门外传来一声通传,洛轻云打盹的眼睛瞬间睁开。却见孙映雪下意识的从床上翻坐起来,一下恢复了精气,下一瞬她急忙正了正衣襟,慌乱的用脚穿着鞋,一边还不忘拨弄着头发。她眉间紧蹙抬眸望来,低声问道:“她来做什么?”
洛轻云摇了摇头,起身迎了出去。滢妃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她冷眼瞥了一眼正在行礼的孙映雪,嘴角动了动,冷笑:“你倒是可以搬到这里住了!”
孙映雪知道她是与她说话,默默颔首不敢接话。
洛轻云抬眼望去忽的一惊,此刻滢妃身侧有个黑影,仔细看去竟是鬼。只不过那女鬼穿着丫鬟服,浑身都是血。洛轻云一怔那女鬼回过头,似乎被她身上的光所吸引,不过一瞬,她的目光又死死盯着滢妃不移。洛轻云正了神色,喉咙有些干涩的问道:“娘娘今日来有何事?”
滢妃浑然不知这一切,在她脸上逡巡半晌,勾唇一笑:“你见到我为何这么害怕,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洛轻云心下微叹,无语的顿了顿,又看向那女鬼。滢妃今日依旧一身锦袍宫妆,天气渐渐转暖却还是穿的很多,气色也明显差了许多。她丝毫不掩嫌弃的打量了四周,讥笑:“这霞晖殿还真是适合你们,这心中有鬼的人都应该住在这里!”她转目望来:“雅嫔与你相处的肯定不错!”言罢,她眉梢微挑,嘴角依旧扬着笑,但却冷了几分:“想必皇上也觉得你是个不祥之人,所以才将你从乾清宫赶出去的吧!不过我要是你就把雅嫔赶到侧院,你一个妃子,想当初也是与我平起平坐的人,怎么还委屈在偏殿,这不合礼法的事,皇上也不管管?”
她得意的掩唇一笑,心中鄙夷全部写在脸上。她今日就是想来看看这狐媚的女人准备了什么贺礼,明日可是个机会,若是她想借此重获圣宠,那她绝不会放任不管。
洛轻云无语。她知道那日守静惹了太后,原本是要挨三十板,可是因为宋子洆担心她身子,便出手救了他。太后知晓其中蹊跷,竟没有追问下来,反倒让她不用去请安,想必也是觉得她身边有邪气。
滢妃寻看半晌也没见到什么稀罕之物,索性开门见山:“明日皇上寿辰你准备了什么贺礼?”
她如实回答:“还在准备!”
滢妃自然不信,不置可否的笑笑:“你心思那么重,想必早就准备好了!不过呢我倒是奉劝你一句,贺礼会先送到太后那里过目的,别妄想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来勾搭皇上,太后眼里可容不得!”
洛轻云知道她的来意,倒也感谢她的提醒。看来今日无论能不能找到龙鳞,她都要准备一份贺礼来应付太后这关。片刻,她顿了顿,笑道:“哦,其实我准备献一副画!”
滢妃神色一紧,问道:“出自哪个名家之手?”
洛轻云微微一笑:“我!”
她在洛府虽是庶女,但洛皓轩在读书认字上面倒没有亏过她。洛皓轩是文官,对这些本就看重。加上洛府无子,他对两个女儿便如同男子一般看待,自小就请了师傅来府中。
“你?”滢妃亦是一笑,这一笑是笑她无知。世人皆知,皇上妙手丹青,画的金鸟惟妙惟肖,画的山水跃然纸上,至矣尽矣吴带当风,又岂会瞧得上眼她的画作。
听罢,这下她便松下心,抬手推了推头上的发簪,勾唇:“如此甚好呢!”她转目睨向孙映雪,幽幽一笑:“对了,我今日将墨汁打到了一副刺绣上,我瞧着那上面绣了一个寿字,该不会是你准备给皇上的寿礼吧?”她尾音上扬,眼里都带着笑。
孙映雪脸色瞬时一白,凤眼睁大,慢慢腾出水雾。她似不可置信,那刺绣她准备了许久,如今滢妃竟在这个时机做了手脚,还如此嚣张的告知她,她委屈的忍不住哭了起来。
洛轻云在身后扶住孙映雪,轻轻在她肩膀拍了拍。滢妃一脸得意,正欲欣赏她们焦急无措的模样,却见洛轻云忽然一笑反问道:“滢妃娘娘,你身边可有个丫头,身高约及于你耳边,看上去十三四岁模样,鹅蛋脸,眼角下有颗痣。”
滢妃被她这一番话惊出一身汗,扯了扯干涩的唇瓣道:“本……本宫身边有什么样的丫鬟与你何干?”
洛轻云摇头笑笑:“我只是觉得娘娘气色不好,有时间做那些事,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滢妃深吸几口气,神色不大自然。这几日她因为一件小事处死了一个丫鬟,她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倒也没觉得什么。可却不知为何,那日之后她总是觉得寒意重重,还会在夜里梦魇睡不好觉,气色明显差了许多。她心下百转,终于问出口:“你突然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