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的时候南宫煊还在睡着,上半身垫得老高,又只能侧躺,看上去就很累的样子。
腹部越来越大,入睡越来越难,好在一旦睡着了便不会觉得喘气吃力。所以李云恪在的时候,会等他睡着后将枕头下的被子抽走,好让他睡得实些。
不过在外头刚听说他大概快醒了,李云恪便没抽被子打扰他,打算就这么等一等。
走到床边正想坐下,李云恪无意间看到他的脚露在了外头,趾甲长得稍长了。左右无事可做,便从柜子里寻来剪刀,坐到床尾,轻轻捧过南宫煊的脚,仔细地帮他剪起趾甲来。
怀胎六七个月后,南宫煊睡得便沉了,这样的动作和声响都不大能将他唤醒。饶是在大白天里已睡了一个多时辰,他竟也是待到李云恪快要将他两只脚的趾甲都剪完了,才懒洋洋地醒过来。
李云恪听到他打呵欠,抬头对他笑了笑。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南宫煊边问边要坐起。
“别动,再等一下就好了。”李云恪剪好最后一个趾甲,用小锉刀蹭着趾甲边,“才回来没多久,过来叫你用膳的。”
南宫煊歪靠在枕被上静静看着他,心里有点甜。
堂堂王爷居然会给人修剪脚趾甲,说出去谁信?可李云恪却不是第一次为他做这种事了,而每一次他都感觉一样那么温暖,那种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的温暖。
“好了。”李云恪将他的脚塞回被子里,收拾好剪刀和剪下来的趾甲,到角落里放着的水盆前洗了洗手,半天也没等到南宫煊说话,回头看过去道,“想什么呢?”
南宫煊单手托腮,认真道:“想我以后一定要对你好一点。”
“……”李云恪失笑,“这种事你居然现在才想?”
南宫煊微笑道:“经常想,但什么时候做就不好说了。”
李云恪:“……”
不出所料,那只烧鸭除了李云恪与南宫煊分食的一只腿外,剩下的部分都进了许明曦的肚子。
南宫煊拌着加了鸭肉的粥,奇怪地问道:“小曦,平常也不用你跟着我吃粥,你怎么还像没吃过肉一样?”
许明曦:“……”
小大夫不高兴了,午后拖着康辉出了门,说被教主这样嫌弃,那不吃完了一条街再回来就太不够本了。
等他走了,李云恪陪着南宫煊在院子里散步。
腹部大了沉了,腰上负担便重,南宫煊又是个要面子的,走路再辛苦也不肯抬手扶着腰,双腿也要努力并起来。
李云恪知道说出来会让他反感,便半揽住他帮他扶腰,间或按几下,缓解他的不适。
南宫煊体力不济,两圈下来额上就出了层薄汗,腿也有点抬不动了。
李云恪问:“回去?”
“再走一会儿吧。”南宫煊上午又被许明曦念叨了一回,说他怀胎后伤病不断,疏于锻炼,这孩子大概不好生,叫他这些日子能走得动的话就多走一走。
李云恪知道他的担忧,道:“你愿意动一动是好事,但不能勉强,别伤着自己。现在告诉我,还能走么?”
“……”南宫煊想起十天前的事,确实有些后怕,“那……回去吧。”
李云恪为他擦擦汗,扶着他慢慢往回走,“你在房中躺了十日,刚起身自然走不动,每天多走一点就好了。而且今日是初一,晚上还得熬着,别让自己太累。”
结果又被李云恪说中了。
也不知是不是白日里路走得多了,刚开始练功没多久,南宫煊的左腿便抽起了筋,接着胎儿也动了起来。
这一次倒不似上回那样强烈,可这时机却不怎么好,南宫煊起初还想着要忽略掉腿上的疼痛和腹中的胎动,只是有些事就是越不想在意便越在意,最终他的真气还是行错了路。
李云恪正奇怪他练着功怎么忽然颤抖起来了,便听到他轻哼一声,紧接着身体前倾,脱离了自己抵在他背后的双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