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手掌被粗暴地拍开,辰锋的脸撇向一边,颇有些淡漠地下了逐客令:「如果还当我是你的好房客,就离开吧。明天……明天我会回去。」
「阿锋。」美豔丰腴的洁西卡已款款走近,看了眼门里门外对峙的两个大男人,旁若无人地对辰锋说,「找我那麽急,不是想聊天吧。」
辰锋一把牵过洁西卡的手,拉进了门,然後对政申说:「再见。」
当门重重合上,政申也重重闭上了眼。
这一次,是真的有点火了。
当拍门声持续二十秒之後,辰锋一脸沮丧地打开门,耐住性子:「你发什麽疯!还是说你也想加入?」
政申也不再装绅士,直接跨进房门,自顾自地走到客厅的沙发上霸占位子。「我说过要在外留宿最好提前知会我。」
可能身体反应太诚实,辰锋为自己啼笑皆非的遭遇默哀两秒钟,最後笑出来:「你他妈到底在干什麽啊?真当你家是寄宿学校吗?我承认今天的戏是你配合著才演完的,我谢谢你,但我们戏外最好互不干涉,那可是你说的呀。」
已经裸露上身的辰锋露出一身完美修长的肌理,那是年轻与野性的混合体。
政申盯著他没有说话,其实这一分钟,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麽。
洁西卡整了整领口,随手抄起自己的小手袋往外走:「今天真热闹啊,这位帅哥恐怕是有急事要同你谈,你们先聊吧。」
「不要动。」辰锋很少害怕,可是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有些害怕,怕洁西卡一走,他跟洪政申之间就燃起不必要的硝烟,而且是那种不可调和的转折。
「我在隔壁935,事情谈完就过来找我。」洁西卡深深地看了政申一眼,便风情万种的迈著高跟鞋离开了。
难耐的蠢动的灼烫的沉默过後,是政申低沉的陈述,「我跟冰琴订过婚。」
「啊?」辰锋似乎听到了不该听的内幕,所以表情非常复杂。
「後来分手是因为……我跟男人交往过的事,她接受不了。」政申的声音此时很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你果然是——」辰锋能感觉因为消息太过震惊,所以连情欲也暂时被吓退了几分。
「和女人、男人交往,我不知道我算是什麽。除了演戏,在你眼中像这种不讨喜不入流的角色,也是会被唾弃的吧?」
辰锋被政申脸上流露的灰暗伤感惊到了,不知是出於紧张还是体内的情潮作祟,心突突地跳。
他本想告诉对方,自己见得多了,并不是那麽狭隘小气的人,但面对一个敢於诉衷肠爆隐私的大男人,巧舌如簧的他一时竟然什麽话都接不上来。
难道真要把真实的感受告诉他:作为男人你已经够迷人,喜欢女人还是男人都没有问题,人生苦短,尽情享受好了。可如果这样说了,对方大概反而会把他当作站著说话不嫌腰疼的局外人吧。
「已经有很久没有对男人有感觉了,直到……」政申收回目光,看向地板,「你出现。」
虽然是自己预期的答案,可真的亲耳听到,辰锋还是怔了怔,接著有些轻佻地笑了出来。
「你这算是在向我表白吗?在我欲火焚身的时候?真是抬举啊,你难道以为就算我定力再足,也不敢上一个男人吗?」
「隔壁还有个女人在等你,我走了。」
政申说完这句就转身离开,可脚步没迈出两步,就被一股外力扯住了肩膀,然後他听见身後那人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你——不就是来阻止她的吗?」
政申缓缓扭头,深深地看了辰锋一眼,突然自嘲地一笑,像是在顷刻间释放了所有的隐忍与无奈,下一秒便已恢复原有的淡定:「你最好尽快搬走。这种勾引的游戏,我没办法奉陪到底了,我不是你的客户,你也没必要装作能容忍我的样子。」
辰锋一听这席话,一股无名火就这麽随著体内翻腾的热度嗖地窜烧至头顶,他猛地用力拉住政申的右手臂,将他的手心带到自己的下体,触碰那隔著布料仍然强盛坚挺的yù_wàng地带。
政申的手烫了一下似地迅速挣开,一抬眼已经对上辰锋咄咄逼人的愠怒黑眸。
「你看我这样子算是没事吗?不过如你所愿,就算是吃了药也不是对你有反应,像你这种人,跟那个史密夫有什麽区别?就因为你不用强,就能自以为高尚了,嗯?你答应蒋冰琴出面,不就是对我有非分之想吗?你现在追上来,不就是想上我吗?」
污辱我很有趣吗?就因为现实中难堪的立场,对方就可以显得高高在上地批判他的选择,然後作一番肮脏的揣测吗?
政申虽然不想将辰锋欲火攻心时的口不择言太放在心上,但是说实话,眼看那个一直嘴角带笑的男人对他展示了真正的冷酷,确实不好受。
原来,会这麽在意他怎麽看自己。
「原来在你眼里,我是那种人。」
政申的受伤表情令辰锋的心沉了沉,脑子瞬间清醒了几分,也隐约感到自己刚刚言语过激情绪失控,有些惹恼了对方,一时静默地盯著他。
就在对峙的阶段,政申的脚步反而折返,再度来到辰锋面前,隔著一公尺的距离站定,然後眼底划过一抹类似於绝望的颜色。
那种凶猛的雄性攻击辰锋可不会错认,他的心房为此剧烈地弹跳了一下,首次有些猜不准政申当下的用意。
「过了今晚,我们可以不再是朋友,也可以不再有关系,我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