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死死地拉着正要关上的漆木大门,身子却被两名守门侍卫推搡着,指尖在门上留下一道道抓痕,却还是死不松手。
原本准备散去的众人看到这一幕纷纷指指点点,驻足观看。
忽然,凌空传来一声厉喝:“你们在干什么!”
“秦少爷……”原本凶神恶煞的两名侍卫赶忙松了手,恭恭敬敬地看着来人。来者正是秦府的二少爷,要问这秦二少是谁,他姨娘可是当今的皇后娘娘,攀上这门贵亲,地位就不了得了,加上人家现在又是国师大人的得力属下,两个小侍卫怎么得罪得起呢
他们这一撒手不要紧,花解元却因为冲劲撞在了门上,磕了个结实,靠在门边好半天没缓过神来。
“你没事吧?”一双白暂明晰的手伸到他面前,淡青色的袖口绣着高洁淡雅的兰,声音清亮温润。
花解元片刻的恍惚,便搭上他的手,借力站了起来,轻碰了下撞疼的额角,摇了摇头道:“没事。”
一抬头,刚巧撞进对方黝黑的眸子里。
两人同时一怔。
“你……”花解元几乎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人,翩翩公子,儒雅冷清,哪还有当年的一分稚气,若不是眉宇之间的熟悉,他几乎认不出来这个人了,“向安?”
秦向安看上去也极为震惊,一贯淡然的他此刻的心情似乎也难以平复。
侍卫也是懂眼色的人,既然两人认识,他们也就不好多做纠缠,默许了花解元进城,驱散了看热闹的人群,赶在日落前关了城门。
秦向安最早反应过来,拉起他就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二人来到醉仙居门口时,月姑娘已经穿着洁白的纱裙漫步于繁星密织的如墨苍穹。银辉笼罩下的醉仙居,迎客灯高挂,雕花木门大敞,一阵阵饭菜香味自堂间飘逸而出。
这醉仙居位数城北,本就远离闹市之地,二楼临窗的雅室,更是安静清幽,倒数难得的僻静之地。
秦向安点了几个小菜,他还记得,花解元不吃酒,于是吩咐小二上了杯茶,自己拿起桌上的酒壶,斟上之后先仰头痛饮了一杯。
花解元饿了一天,也不跟他客气,大口小口吃起来。
他开口,嗓音变得比以前低沉了:“你说过,你不会再回来。”
闻言,花解元夹菜的手一顿,把手里的筷子整整齐齐地放到一边,剩下的手十指交握,坐直了身体与他对视。
花解元苦笑道:“那是因为我以为我逃得开,不想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你不是已经逃开了吗?五年了,我们各自不都相安无事吗!”话语间,秦向安有些激动。
花解元摇头:“不,是我对不起你。那日你把我送出城,回去必是吃了不少苦头吧。”
秦向安避过脸,语气清冷:“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转头看到花解元有些落寞的脸,却还是心软了,“这五年,没有你在,我过得很好。”
末了,忍不住添上一句,“国师大人也是。”说完偷偷打量着花解元的脸色,但桌子下面紧握着的微微颤抖的拳头还是出卖了他。
国师大人!光是听到这个人的职位,花解元就觉得后背冷飕飕的寒意,他过得很好那就再好不过了,希望自己的出现不要再激起他任何的兴趣了。只是,真的可能吗?连自己回来都说不定是他一早设计好的。该死!
“向安,”花解元表情严肃,“这次回来,我刚好有件事要拜托你。”
秦向安看着他,心里隐隐约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
“带我去见他。”
秦向安突然把面前的酒盏泄愤似的一推,起身冲花解吼道:“当初说要逃走的是你,现在光明正大地回来要见他的也是你,你当我秦向安是什么,你一时兴起呼来喝去的侍从吗?”
花解元也站了起来,面对情绪失控的秦向安,显得很冷静。他双手扣住秦向安的肩膀,直视他明亮愤怒的眼睛,一字一句郑重的说:“向安,你该知道,我拿你当朋友。五年前是,五年后也是。如果五年前我逃走是假,扪心自问,你秦向安会冒着这么大风险帮我吗?”
“我……”秦向安被他问得哑口无言,他当时放走他其实也是存了私心的不是吗?松开他扣着自己的胳膊,秦向安重新跌回椅子里,曲起胳膊支着额头,另一只手在太阳穴揉着,他需要仔细想一下。
花解元也安静地坐回对面,一言不发,耐心等待。
秦向安早就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做事只用是非衡量,任性鲁莽。一时冲动总是要还的,当年他放走花解元,事后才知是国师暗地里默许的,否则任他有通天的本事也走不出京城,但为此,国师冷落了他整整两年,魂祭殿哪怕是一个负责洒扫的下人都看不起他。
他不在乎旁人看他的眼光,他眼中只看得见一个人,因他而喜,由他而悲,只可惜,对方连一个眼神都吝啬于给他的时候,那种感觉让他几欲疯魔。所以他动心忍性,将他分内之事做到完美,才终于重获国师的青睐,而这一切有多难,是花解元从来不知道的。
“那你能告诉我,重新回来的原因吗?”
“对不起,我不能说。”怎么说?告诉他我现在被妖怪缠身,而且极有可能是他最崇敬的国师大人五年前就设好的局?不,他不能这么做,秦向安已经帮了他太多,此事慎重,他不能把他再掺合进来,无辜受累。
冷笑一下,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