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致远诚惶诚恐托词不敢受此夸词,我却句句真心。
那日,严子墨道说,我被掳走后,程致远差点当众自刎谢罪的时候,听得我乱感动一把的,立刻就给那木头人提了俸禄。
掳人事件发生以后,程致远此后跟在我们后面就像只炸毛的猫,恐吓所有在三尺之内接近我的陌生人。晚上更是抱着大刀守在我门口,连我晚上我想找严子墨偷个情说个爱,他都提着大刀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弄得我性致焉然、啼笑皆非。当然,我和严子墨以及太上皇的事,他并不知情,小全张总是有办法把这一切巧妙的掩饰住。
皇后最引以为傲的果园就建在常州,我有好几次听皇后在那黄婆卖瓜、自吹自擂的说她的果园是天下第一,眉眉都听得我心痒痒的,念叨着以后一定找个时间去那里看一看,沾沾光。皇后听了哈哈的笑,说是:“等你来了,我在果园给你摆百果宴会!”
没想到,我这次真的来的,这座号称天下第一的果园却空无一人。
几公顷大的地方,除了果木和许多我从未见过的农具,半个人影都没有。不说皇后自己雇用的那些果农,我明里暗里安置在皇后周围的二百余人也一个都找不到。小全张来禀说,宫里也已经二个多月没有收到皇后的平安信了。这个消息让我变得很烦躁,夜里睡不着提着灯笼就出去,走着走着,不知怎地就来到一排翻车面前站定。
翻车上清晰刻着的“后舍”二字,这个名字当年还是我亲自为皇后起的。
“在想什么?”一件毛麾披了下来,不用回头,也知道我身后的是严子墨。
“子墨,皇后真的被抓了!”半晌后,我说。
严子墨上前与我并排,同望着翻车问我:“为何如此笃定?”
我蹲下来,指着署名上的四方框道:“皇后既然连后位都舍了,又怎么会为自己再画牢狱!”
严子墨也蹲了下来,看着方框看了一会儿,又跑去看其他三座翻车。
“尚卿,你过来看!”没多久他吆喝了起来。
我拔脚过去,见他从其中一个翻车上抽出一个竹筒,一刀劈开后递给我看藏在里面的字。
字很潦草,且只有一个,应该是仓促中留下。我看了一眼,连忙又过去帮忙抽剩下了的竹筒。弄了几个时辰,近天亮,我们才把翻车上有字的竹筒集全。
竹筒里写着的是一些很奇怪的文字,我看不懂,但肯定这是皇后的笔迹。
“这些似乎是古梵文!”严子墨看着这些线条琢磨了好一会儿才犹豫不决的道。
早就被我们吵醒,赶过来帮忙的小全张和程致远拿着竹筒细细看了几遍,也附和严子墨的看法。
“马上把这些字抄下来,送回京都翻译!”我指着程致远下令。
竹筒上的字不多,程致远一抄完,就急急忙忙的跑去找人送信。
我看着那些黑青的竹片,头脑发胀:我说皇后啊皇后,整个中原看得懂古梵文的不出十人,你留下这样的线索,究竟在刁难我,还是在刁难你自己啊?
“放心吧,皇后会没事的!”严子墨过来拍我的肩膀,安慰说。
我看着严子墨,然后拍拍自己隔壁的位置,让他坐下,不知道怎滴,娓娓就谈起这几年我和皇后从相识到相知发生过的事情。
…… ……
良久后,严子墨说:“她是个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