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言湛听得此言,不再废话,直截了当的问道:“惠王殿下,您是如何对待自己最爱的人。”
惠王一怔,“本王说过,我的处事之法并不适用于你。”
“我只是想听听罢了,又没有真的想做些什么。”
之前以承诺过,惠王万般无奈,眸子中隐隐有几份晦暗,似是勾起了什么沉重的往事,竟是沉默了,拿起杯子慢慢的抿着茶水。
罗言湛手中折扇轻摇,不再想先前那样说些客套话,静静的等待惠王殿下的答案。
院落里顿时寂静无声,唯有外面的野狗还在不停的呜咽,仿佛无处可归的游魂在哭泣,令听闻的人不禁毛骨悚然。
罗言湛依然在悠闲的摇扇看月亮,惠王依旧假装喝茶。
野狗“呜呜”的低咽声不知何时停了,惠王放下早已空了的茶杯,起身告辞,“时候不早,本王也不便打搅罗大少爷你养伤,”他的眼角瞥向那段露出袖口的纱布,“至于你要的答案……”
“我也觉着有些困乏了,大概不能听清殿下的回答,”罗言湛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摆摆手,“不如改明儿殿下再来的时候说,我并不是急着想听答案的。”
“好吧。”惠王眼帘微垂,大步向院门走去。
罗言湛抬眼看看,嘴角一抹不明深意的笑,“惠王殿下请慢走!”
惠王低下头,看着地上斜长的影子,抬起一脚想踏上去,但是随着他的动过,影子也稍稍的前挪几分,始终都踩不到。慢腾腾的走到了院门前,他的手搭上门栓,蓦地回头看向躺在摇椅上一派悠然的人。
“不去爱,便是我对待最爱之人的态度。”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也不管对方是否能听见,开了门便出去了。
月光洒在池面,犹如天上落下的明镜一般,泛起炫目的光芒。罗言湛睁开眼睛,把玩着手中一粒小小的鹅卵石,倏然地将它丢进了小池中,顿时激起一圈圈的涟漪,打碎了原本的平静。
“原来如此,真是受教了……”
第二日,沅承进宫早朝,路过金水河的时候,看到不少大臣围在河边,指指点点。心里想着事情,他并不在意,只是随意的瞟了一眼。
原来是金水河中的荷花在一夜之间开的满池都是,纯白色的花朵在翠色的绿叶映衬之下,说不出的脱俗不凡。
金水河中原本不该会有荷花的。据说先帝大婚前夕,金水河中忽然冒出嫩绿色的荷叶,宫人以为是河水冲来的种子在这里生根发芽,并未多想连夜拔除了。不想三日后,又有荷叶长出,先帝听闻后,亲自来看了,若有所思,却并未说什么。
没有先帝的准许,宫人们也不敢随意处理,只能默默的看着荷叶一天天的长大,冒出花骨朵。
就在先帝大婚的那日,金水河中的荷花全部盛开,淡淡的馨香充满了空气。看着新皇后的凤舆打桥上过去,恭敬的立在道路两旁的官员忽然地恍然大悟。
这位新皇后的闺名正是应荷。
罗应荷,乃是端国风头正盛的名门望族——罗家,才貌双全的嫡长女。在半年前,经过重重的甄选,成为端国新的皇后。
任谁都清楚,皇上不叫人处理了金水河中的荷花的原因——皇后进宫前后,出现此等祥瑞之昭,说明上天显灵在护佑端国。消息传开后,罗氏顿时受到了万民的敬仰,成为了最深得人心的皇后。
于是,这河中的花便一直保存下来,有专人精心打理,每到荷花绽放之时,宫里定要举行祭礼,纪念那位贤良淑德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