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珍抿了下嘴,像是做了很大决定,这次不再绕弯子,而是直奔主题:“就当妈妈求你,和我去医院做个血型比对,你弟弟他才十四岁,就当是看在你们身体里流了一半相同的血,你救救他,行吗?妈妈求你了。”
女人说到悲伤处,泪水跟着涌出来,这是个长的很漂亮的女人,哪怕已过三十,依旧美貌如初。秦声的相貌有一半就是随了她,所谓美人在骨不在皮,轮廓好看,外面再差,也丑不到哪里去。都说女人的泪水能让钢铁的心都软化,姚锦没有钢铁的心,但却不会被软化。他的冷漠和决绝,是打从娘胎里就带来的,外界再如何,都无法转圜。
可出乎预料的,姚锦点头了。
“行啊,不就是验个血,没问题。”姚锦微微笑着。
余珍激动地一把抓着姚锦的手,连声道谢:“声声,谢谢你,太谢谢了,妈妈就知道,你最善良了。”
“不过……”姚锦的话没说完,他注视女人欣喜的双眸,“我最近挺缺钱的,你能给点吗?”
只要是关乎钱的事,在余珍这里都不算事,心想果然还是小孩子,刚才装了那么久,其实这个才是重点。
余珍拿过高档定制的lv手提包,从里面取了张白金卡,姿态很高,施舍般地递给姚锦。
“里面有五万块,声声你先拿着,不够了再给妈妈打电话。妈妈电话你有吧?”
“有。”姚锦回想了一下,而且在通讯录的第一个位置。
接过卡,握在手里。随后姚锦推开车门,走下去。
“妈妈明天再去你学校接你。”余珍对转过身去的姚锦道。
姚锦没回头,漠然地回了句:“嗯。”
豪车从背后驶向远方,姚锦玩弄着指间夹着的银、行卡,正愁着没法子找钱,钱就送上门来了。
至于女人说的去医院,抽个血的事,不算事。再说,就算是兄弟,血型也未必真的吻合。
带着挺不错的心情,姚锦一路快步上楼,自兜里掏出钥匙开门,一打开,发现屋里除了秦啸外,还多了一个陌生的男子,二十二三岁,瘦瘦小小的,染了一头栗色头发。
“……查不到就暂时缓缓,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这路子来钱快,他不可能就此罢手。”秦啸看到姚锦进来,不过还是继续刚才的话,省略了一些重点。
“好,我马上下去通知其他人。”栗发的男子恭谦地颔首。
“去吧。”秦啸抬手挥了挥。
姚锦觉得应该是自己的错觉,不然怎么可能从秦啸身上看到上位者的气势来,他不是一个别人出钱就行动的打手吗?
“回来了?”秦啸见姚锦进屋,声音低低沉沉的就发问。
眼看还有两步就到自己房间,被秦啸叫住,姚锦手指痉挛了一下,回过头,温顺地叫了句。
“爸!”
“你自己看看现在几点了?”秦啸似乎不打算就这样结束话题。
姚锦进屋看过手机时间,十点半左右,比过去晚一个多小时。
他嘴角崩得紧,带出一个倔强的弧度。
“是学生就好好做学生该做的事。”昨天才刚过,早上那会还刻意警告了,秦啸觉得这个孩子总能挑战他的忍耐极限。
姚锦眼底瞬间略过一抹寒意,顷刻,他敛了神,认错般的道:“知道了,下次不会的。”
“知道就好。”秦啸有时候想温和点和秦声说话,但这么多年的习惯,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我还有作业要做,就先回屋了。”姚锦找了个借口。
“嗯。”秦啸这次没阻止。
把门半关上,姚锦打开屋里的灯,到书桌边坐着,拿了本习题摊开,一手握着水性笔,将笔尖搁在题纸上,一点点开始用力。
咔!笔尖断裂。姚锦冷漠地把破掉的笔扔进垃圾桶。
秦啸到浴室洗了个热水澡,依旧是去叫姚锦出来给他背后上药。
姚锦这次娴熟多了,下手知轻重,刚洗过澡的秦啸身上散发着微微的热气,他到也不怕冷,一件衣服都不披。
入目的是男人特有的蜜色紧绷肌肉,背脊肌理完美,脊柱挺直,腰细宽背,宛若草原上野性的猎豹般,力量蕴含在内里。
姚锦菱形的嘴唇深抿,快速把药抹匀,将纱布缠上。
回身放软膏的时候,看到茶几上有一包开过的香烟。
来这里有几天了,一直都没有顾得上,也差点忘记,当看到时,嘴里的馋虫就冒了出来。他下意识盯着香烟咽了口口水。
发现旁边一道视线凌厉,姚锦适时收回目光,反正现在他有钱了,明天去买就是。想是这样想,回屋的时候,还是不免又看了下那包烟。
夜里半天没有睡意,这是他来这个世界的第四天。时间过得相当缓慢,就这么短短几天时间,姚锦觉得,中间发生的种种状况,是他过去从来都未曾想过的。
若是知道渣了太多人,死后被迫绑定一个惩罚系统,并强制来到这些异度空间,接受可笑的惩罚,他还会不会那么渣?
姚锦这样问过自己,答案是,依旧会。
让吃肉的狼去吃草,除非,除非是为了更多更美味的肉。
在床上辗转过去,辗转过来,心里觉得空落落的,姚锦蹭的从床上坐起来,没开灯,穿了拖鞋开门出去,径直走到茶几边,接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看到那个烟盒还在上面,姚锦拿了起来,从里面抽了支。
走到厨房去,拧开天然气,将烟点燃。
随后叼在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