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毅伦已经自己上前正准备去用力敲门,但是手指突然悬停在门前,迟迟没有扣下去。房间里传来铿锵有力的钢琴声,是一首没听过的曲子,突然间的琴声顷刻就震撼住他。
夏洛看到严毅伦脸上闪过的一丝神采。等那首别有韵味的琴声演奏完严毅伦才用力敲了下门。
终于,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先生打开了门,他神色肃穆,手上还奇怪的戴着半截白手套。
“你们找谁?”老先生微微咳嗽了下,疑惑的打量着眼前的严毅伦和夏洛。
“请问您是杜傅琮先生么?”夏洛忙上前,紧张的问道。
“嗯,我就是……”老先生回答夏洛,见他手中还拽着一个小本子。
“啊!太好了!”夏洛笑道:“您好!您就是美莎的爷爷吧,我们是特意代杜美莎来看望您!”
“美莎?……”老先生的目光中瞬间有了光彩,马上将他们让进屋中:“那请进来吧!”
夏洛和严毅伦坐在那中式的小花园,品着杜伯伯沏的普洱茶,感觉别有韵味。
“你们有美莎的消息?她现在怎么样?”老先生问。
夏洛忙把那刻录好的dv拿出来给他看:“我们去日本时正好碰到美莎在进行学校的公益演出,所以她让我们给她录像,然后我想最好还是亲自拿来给您看看!我也可以帮你放~”
夏洛帮老先生拿着dv去放,老先生看着画面上杜美莎的样子,眼眶微红,开心的笑起来:“美莎的钢琴还是我启蒙的,没想到这么有进步了---”
又对严毅伦赞赏道:“你看起来也是位不错的钢琴师啊!谢谢你当时还陪美莎弹琴,她看起来很开心!”
严毅伦淡淡一笑。
夏洛突然好奇:“对了,现在这里就您一个人么?刚刚在门外我们都有听见您弹琴,奇怪美莎身边都有您这么好的老师了!为什么美莎不能留在你身边?还要去日本?”
杜伯伯摇了摇头:“美莎是个很听话的孩子……她是跟着她妈妈走的……”
夏洛转眸看到旁边的餐边柜上摆放着美莎的一张照片,而美莎身旁的人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不过却没有见到爸爸的照片。
“她爸爸呢?”
没想到杜伯伯突然沉默了一下,似乎不太愿意说起:“哎……她的爸爸太不负责任,这也怪我没教好!那年我儿子突然说自己结婚了,可是结婚后却一个人跑到英国,丢下老婆和女儿不管,没有尽到半点做丈夫和父亲的责任,美莎后来才随她妈妈去日本的。”
“对不起!”夏洛感觉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事情,十分抱歉的看了眼老先生,严毅伦拍了拍夏洛的肩膀。
“嗯。”夏洛感叹了下:“那美莎一个人在日本学习钢琴不辛苦么!虽然听说现在数量惊人的中国家庭送孩子去学钢琴,但是很少有像美莎这么小就去这么远的地方。”
老先生笑了下:“假如觉得送孩子去学钢琴这是一个成名成家的捷径,那是不可能做到的!音乐艺术里面的价值,不是世俗观念里面的价值。假如不具备对音乐那种“没有它就不能活”的爱,那还是不要学音乐,学电子、学医、学法律成功的机会都要大得多!”
“......我曾经教导过美莎,不论在哪里,学艺术一定要出于对精神境界的追求,有“大爱之心”,然后愿意一辈子不计成败地献身。有这样一个出发点,即使她不能够成为一个专业的音乐家,可是她有了一个精神世界让她可以在那儿神游,这也是一种很大的幸福!所以现在美莎虽然不和我在一起,但是我很高兴的看能到美莎在快乐的弹琴!”
“噢!原来如此。”严毅伦听他的话震动了下:“美莎让我们给您带来看的不是她弹琴技法上有多少进步,而是看到她弹琴有多快乐。”
“呵呵,是的。”
严毅伦皱眉,曾经自己也觉得弹琴是十分快乐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却变成了一种痛苦,也许在他不断注意自己的指法还有想超越对手时忘记了那种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