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韶半信半疑的走到门边,正准备抬步迈进去,却听得玉生烟喊了一声:“等等。”
他奔过去找来纸和笔,递给华韶:“你可不能就这样走了,外面那尊煞神我可伺候不起。”
华韶皱眉。
玉生烟嬉笑道:“怎么着也得给我留张保命符,随便写几句话,越能打动那个大魔头越好。”
“他不会听我的。”
“不试怎么知道?写吧写吧。”玉生烟将华韶推到桌案边。
华韶拿着笔犹豫了一下,在纸上刷刷写下几个字,看得玉生烟连连皱眉,叹道:“我说现在的孩子怎么都这么懒,多写几个字会死人吗?”
华韶瞪了他一眼,眼中光华流转,头也不回的往暗道中走去,看得玉生烟目瞪口呆,喃喃自语道:“难怪那个大魔头不肯放手了……”
正呢喃中,房门忽然被一道掌力给拍碎,露出百里神乐结着冰霜的一张脸。
百里神乐冷冰冰的走到暗门前,看不出喜怒,回头对玉生烟道:“玉大夫好本事。”
玉生烟讪讪的笑了两声,将手中的纸笺递给百里神乐。百里神乐看了一眼,上面只有三个字:饶了他。
是华韶的笔迹没错。
他冷冷的看着玉生烟片刻,抬手将纸笺纳入怀中,转身往外走,同时留下一句话:“这次先放过你,下不为例。”
玉生烟庆幸的摸了摸鼻子。
纪寒垂首立于门外,问百里神乐:“要追吗?”
百里神乐摇头:“我逼他逼得够紧,先让他自己在外面野一会儿,等野够了自然会回家。”顿了顿又道:“他大概去了百里山庄,纪寒,你去盯着,不要让他发觉,有什么事及时向我汇报。”
“属下明白。”
“宫主,那我们……”绿珠犹疑的开口。
“先在镇上住下,除了阿韶这件事,我们还有其他的事要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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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韶沿着密道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前方隐隐透出一丝光芒。华韶顺着台阶走出去,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方小小的庭院,早已有一白衣人立于假山边,恭声道:“华公子,这边请。”
华韶想起玉生烟的话,猜这人大概是百里无伤派来的,便点点头,跟在他身后。
二人出了庭院,走过一座九曲桥,来到一处楼阁前。白衣人止住脚步,回头对华韶道:“庄主就在里面,公子请。”
华韶往楼阁中走去,里面隐隐传来丝竹之声,他在门外立定。沉香看了他一眼,进去通报。
百里无伤挥手示意舞姬退下,让华韶进去。华韶依言走到他面前,百里无伤这次着了件玄色的衣袍,衬得他丰神俊朗。他瞧了华韶一眼,笑道:“华公子请坐。”
“百里庄主,我大师兄他……”玉生烟说过,南雪歌前些日子病了很久。
百里无伤抬手制住他的话头,低声道:“雪歌病了将近半个月,近来虽然有所好转,人却憔悴的厉害。华公子,他向来与你关系亲厚,你去替我劝劝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华韶总觉得百里无伤的语气有些不对劲,这样的语气让他想起了百里神乐。他点点头,回道:“好。”
百里无伤似乎有些疲惫,没有与他说太多,只让沉香带他去找南雪歌。
南雪歌的住处是一座独立的小楼,四周有水环绕,倒也风景优美,宁静雅致。华韶远远的就看见一个白衣人倚在二楼的栏杆处,目光似乎在望着水面,似乎又没有。
华韶一眼认出来那人就是南雪歌。
华韶已有一年多没有见到南雪歌,与当初的他相比,此刻的南雪歌瘦削的厉害,身上也没有了剑客的气息,映在水面上的一抹剪影明明是孤傲的,却给人一种易碎的错觉。
水面之上有木桥与小楼相连,沉香止步于桥边。华韶知他不过去,便自己往前行去,行了几步,回头一看,发现沉香已经不见了。
“大师兄。”华韶此刻才敢放松下来,站在木桥上朝楼上的南雪歌招手。
南雪歌的目光朝他这边望来,怔了一下,露出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来,呆愣许久才反应过来,唤了一声:“阿韶。”便急忙掠身而下,落在了华韶面前,脸上尽是久别重逢的喜悦,“阿韶,真的是你,你逃出来了。”
华韶点头:“是百里庄主救我出来的。”
听到百里无伤的名字,南雪歌愣了一愣,随即厌恶的撇开头去,不动声色的望着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