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什么玩意,一旦跟梦扯上关系,就显得高尚起来。而贺兰山电影里的人,也向来是那梅兰竹菊四君子,是那百合里最纯洁的一支,是不屑与玫瑰之流同流合污的高岭之花。
方梓道:“他刚才那个眼神,简直和贺兰山要找的米酒一模一样。”
俞家和贺家关系密切,从生意到人情,无不纠丝结网一般错综复杂。俞叶舟虽然跟贺兰山关系不错,但他从来不喜欢贺老二的电影,总觉得他的故事里头的主角都期期艾艾,自怨自艾,顾影自怜,仿佛人人欠了主角三百万。
俞叶舟最烦这样的人,所以从来没有完完整整地看过一场贺老二的电影。
可架不住贺兰山手法好,一部部文艺电影拍得那样暧|昧朦胧,每一个镜头都美得似画,让人想厌也厌不起来。
不过,至于苏杭像米酒一说……
俞叶舟吐出嘴里的烟蒂,在随身灰皿里碾灭,又收起来,对方梓说:“看过《代孕娇妻》吗?”
方梓思索了一下,忽然想起个去年在网络上被骂得一无是处的狗血烂剧。她是金牌经纪,眼里只容得下大剧,那些子小打小闹的剧,方梓从不放在眼里,她不知想到了什么,不由瞪大了眼睛,一脸的嫌弃:“你不会是说,苏杭演了那个……?”
俞叶舟将灰皿往裤子口袋里一插,碾起脚跟向那两棵银杏树走去:“他演的是插足女主的白莲花小三。”
方梓:“……”那可是被骂得最恨的一个角色。
俞叶舟走到树下的时候,苏杭一条腿都被已经被拽进车里去了。
苏杭低着头,看见视野里闯进一只黑亮的皮鞋,一片银杏叶从头顶飘下来,落在鞋尖上。他意识不清地看着眼前的鞋面,慢慢抬起头,从对方修长笔直的双|腿向上,看见埋在西装外套里若隐若现的皮质腰带,再往上是笔挺熨帖的雪白衬衫,然后便是紧束至颈根的领带,半截窄瘦的下巴,和一双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
再往上苏杭就不敢看了,仅仅到鼻梁,他就迅速醉意熏染地垂下了眼睛,不知所以地笑了几笑。
彭辉伸过手,抱住他的腰,苏杭被迫转过身去。
俞叶舟的视线下落,定格在青年的腰背上,冷风吹过,搅起了苏杭的风衣下摆,待那衣料回落时,俞叶舟奇怪地看到风衣之下被什么东西顶得凸起了一块。
再看向苏杭,俨然一副肢体失控的模样,手脚发软地趴在彭辉肩头,任那老流氓摆弄。俞叶舟还不会傻到认为那块迷之凸起是苏杭的性|器,因为没人的性|器长在屁|股后头,在两臀之间——除非他是个妖怪。
但是俞叶舟知道,苏杭不是妖怪,他是妖精。
兔子精。
不然两个月前,俞叶舟也不会放开了苏杭这块在嘴里咬了三年的肉,还任他胆大包天地在今晚的酒局上兴风作浪。
苏杭几乎半边身子都被拽进车里了,却也幸亏他个头高,在车门口一杵,就叫矮胖矮胖的彭辉拿他没辙。他知道背后的树影里站着俞叶舟,却也不怂,还禁不住想笑,今晚他灌了彭老流氓那么多酒,别说是生意,就是个屁,彭辉也是放不出一个给俞叶舟了。
他给自家老板找不痛快,找得极其成功,而且相当嚣张。
苏杭也痛快,痛快得直想笑,可他一张嘴,胃里的酒和食物就往上翻滚,还没咧开嘴,脸色就难受地唰得白了。
他才捂上嘴,突然领口一紧,就被人提溜着后衣领给拽了起来。结实的毛衣领子勒住他的脖子,将他堵得喘不过气,苏杭两手扒拉住领口,与那想“谋杀”自己的人较起劲来。
“放、放开……”
刚想骂人,对方就松了手,转而按住他的后脑。苏杭闻到一阵烟草香水的味道,恍惚之间被人拿捏住脖颈,整个口鼻埋在身前这人的肩头,只余一双眼眨啊眨的,越过男人的肩线,望见后头那个目瞪口呆得下巴都要惊脱臼了的女经纪人。
“苏杭醉了,他明日还有通告,就不去送彭导演了。”
一道低沉稳重的声音,沿着两人紧贴着的身躯骨骼,传进苏杭的耳朵。苏杭已是醉得人狗不分,哪里还管的了是谁抱着他,只觉得鼻子里的味道好闻,脸前的衣料柔|软,用来抹口水鼻涕正合适。抹完了,还抬起眼睛来,巴巴地朝方梓笑。
方梓也算是女人里长得好看的,杏眼弯眉,纤瘦高挑,一握黑发斜拢在一侧肩头。
苏杭瞧着她,下意识扭着屁|股摇。
被人朝屁股蛋打了一巴掌,苏杭还气得要死,嫌那人碍着他泡妞了。
待彭辉的车一走,俞叶舟又提起他领子,盯着他醉蒙蒙的眼睛,问道:“苏杭,苏杭!你经纪人呢?”
苏杭只望着他笑,眼睛里渐渐凝聚起了人物的轮廓,便又伸出两只手,拍在俞叶舟的脸上,温柔甜腻地唤他:“呀是你啊……王八蛋……”
俞叶舟:“……”
方梓:“……”
作者有话要说:
俞大佬:(开始脱裤)小兔崽子你骂我啥???
苏小兔:(同脱裤)来啊!谁怕谁???
围观群众无颜以对……
第三章 兔子
苏杭的经纪人不知神隐到哪里去了。
俞叶舟一个娱乐公司的老总,深更半夜在一家餐厅门口跟个貌美的三流小演员拉拉扯扯、勾勾抱抱,这要是被狗仔拍到了,就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两人不得不先把苏杭弄上了车。
方梓一边打电话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