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唾弃
天寒地冻,白雪簌簌地下着,地上积了厚厚一层。
职业学校偏僻的角落,一群人围堵着一位白净的少年,带头的男生嚣张跋扈的样子,一拳将少年打倒在地,地上的积雪立刻深陷下去,少年白净的脸上红了一块,格外显眼。还没爬起来,好多只脚已经向他踹去,每一脚都是那么用力,疼得少年蜷起身子。
“呸!真下贱!”
“听说会传染!”
“靠!不早说!赶紧走!”
“难怪叫温毅,真他妈瘟疫!”
“……”
一群谩骂拳打脚踢之后,人群纷纷离开。偏僻的角落偶尔几个学生走过,却没有一个人关心地上受伤的人。温毅又疼又冷,感觉快失去了意识,昨晚又遇到了一个变态的客人,折腾了他一晚,今天才会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靠。”自己忍不住骂了出来,声音却是无力又沙哑。努力支撑起身体,坐在雪地上,虚弱的倚靠在墙边。从衣服里掏出手机检查了一下,幸好没有坏。衣服已经被雪浸湿,棕色的头发也湿了,不知是雪水还是汗水。
他的事以前学校也有些传闻,不过都不算严重,职校里做这种事的男女并不是只有他一个,况且他为人低调,别人也不会在意。但是,变成现在全校皆知,每个人都对他嗤之以鼻,谩骂甚至拳打脚踢的局势,是因为两个星期前,有人在学校的贴吧里上传了一组两个男人亲密不雅的照片,地方是在酒吧,光线昏暗,灯红酒绿,不是那么清楚,但却能清楚地分辨出温毅的脸。穿着花哨的衣服,白净的脸,妖娆的眼线,露出与平日纯净的面容不同的表情,顿时帖子被点爆,推到了第一栏,帖子下面被扒出他做mb的事,甚至各种添油加醋,夸大诋毁的言辞,要多不堪有多不堪。
温毅看到照片时,很淡定,但是看到照片里自己的表情,那种丑陋低贱的表情。一种颓丧的心情油然而生,变成这样,都是自己选择的。狠狠地甩了自己两巴掌,却感觉不到一点痛感。当初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是jay收留了他,对他挺不错的,也没让他在未成年时就出去卖。他不怨任何人,只恨自己没出息。
现在,全校的人都认识了他,包括老师主任,已经多次找他劝他退学。但温毅怎样都不愿意,他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了,赚的钱都用来交学费,他不甘心。所以,当肥胖油腻的李主任慢慢将手摸向他的屁股时,他没有反抗,只是咬破了舌头,眼眶忍得通红,却硬是没流出眼泪。
之后,他没有被退学,却过上了这种人人唾弃的生活。
他一直关系很好的朋友慕云也不再理他,虽然没有露出同旁人一样鄙视的眼神,但也故意躲着他,不愿看他。
这一个月他活得太痛苦,但他活着的意义、他的希望全部寄托于两年后的自由身。就算如此,他对未来仍存有念想。
在雪地里不知道坐了多久,才吃力地站了起来,一路扶着墙回去。回家的地铁上,就算拥挤到窒息,温毅的周围都比其他人宽敞,人们看着脸上受伤、浑身狼狈地少年,都自动的保持距离,偶尔有几个人询问他的情况,或递给他一包纸巾,他回答的很少,只是在低头道谢。
回到自己的住处,屋子里比外面还要冷,没有空调,暖气也没买,热水也没有,吃的更别说。温毅慢慢脱掉身上的脏衣服,每动一下就会牵连到身上的每一处伤处,疼得他倒吸凉气。用热水壶烧了壶水,自己把全身擦拭了一遍,换了干净的衣服,就缩进了冰冷的被子里,将头蒙在里面,用手机给jay发了条微信,向他请两天假。脸上破了相,身上又是伤。jay有点不高兴,但是还是同意了。温毅翻着联系人名单看到了袁以寒的名字,点进去却从来没发过一条信息。
第一个客人,四个晚上的相处。永远不会再有联系的人。
听jay说,袁以寒的父亲是中国人,母亲是挪威人。今年二十六岁,十五岁时已经跟着父亲到处抛头露面,十八岁没到,就已经有了自己的人脉和生意。具体做什么的十分神秘,但是他既和官府的人打交道,又跟黑道的人走动。袁以寒至今单身,男女通吃,从来没有固定的伴侣,不过很洁癖,喜欢干净的。他找过的人,如果被别人碰过后,他是不会再碰的。
温毅经常会点开他的微信,盯着那名字盯上一会儿,每次都在删与不删中纠结,但都没有删掉。
昏睡了两天,温毅是翻身时疼醒的,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手机上几个未接来电,都是jay打来的。下床上厕所时,看到镜子里的脸青紫一片,嘴唇干裂苍白,眼睛里布满血丝,头痛得快裂开了。胃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疼得直不起腰,便打电话叫了份外卖。
酒吧里喧嚣不断,灯光晃得人头晕,酒精的作用下使温毅身上的伤更疼了,眼前的一切变得虚幻。手臂不知道被哪个客人抓住,硬生生拽到了厕所,连隔间都没有进去,就将他压在了洗手台上,裤子被粗鲁的扒了下来。
温毅昏沉的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用厚厚的妆遮盖脸上的伤,却仍然能看见,脸颊通红,紧咬着嘴唇,咬得血色全无,人却无法摆脱yù_wàng的沉沦。
耳边是客人的污言秽语,还有来往的人的嘲笑和唾声。温毅都默不作声的承受着,尽量不发出声音。
突然,温毅从镜子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修长高大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