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心思像是长了小爪子一般,每天都会挠着他,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在幻想中存在奢望…
“爸…”
“恩?”
“你爱我吗?”
骆溢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孩,“小骆怎么突然这么问?”
“你不要管为什么,就回答我的问题好不好?”骆衍被男人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于是开始用耍赖的语气说话了。
骆溢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语气诚恳,“骆衍,我爱你。不知道你是不是因为没有安全感所以才有这样的疑惑,如果是,那你完全不需要担心,我是你的爸爸,这辈子都是。”男人生怕男孩胡思乱想,但让他没有料到的是,越是强调父子关系,越是容易让那孩子难过。
骆衍嘴角扯出一个有几分不自然的笑,他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一下,这辈子都是爸爸…
这辈子。
“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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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星期后的一天下午。
骆溢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处理公务,男人的情绪不是很好,准确来说是非常不好。骆家在欧洲的分支出了一些棘手的问题,需要他飞一趟德国,而且是越快越好。
虽说骆衍目前的状况已经稳定了许多,治疗也进入到了第二期,每天不会再出现无规律的突然发烧和血压升高,但骆溢还是一点都不能放心。那孩子因化疗导致的呕吐状况一点都没有好转,中药吃得断断续续,大量激素的使用所造成的全身肌肉酸疼,不如一开始那么严重,但也还是存在,而且使用激素让骨质逐渐变得很疏松,稍微一个重力的磕碰都有可能对骆衍的骨头不利。
这样的情况下,骆溢根本走不开。
再加上……
男人停下了手里的工作,似乎是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骆衍最近一两个星期对他的态度都怪怪的,有时候一天下来都不跟他说一句话,甚至连正眼都不给一个。
最夸张的要数洗澡换衣服了,骆衍现在一律不允许骆溢帮忙,拒绝的态度根本就不是可以用炸毛来形容的,那简直就像是要命一般的挣扎。骆溢拗不过,就只好让他自己弄。等到晚上男孩睡熟了,骆溢帮他查看身体,见到浑身青青紫紫的淤血,心口揪得疼。
男人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他拿那孩子一点办法都没有。原本以为他们父子之间最尴尬的时期已经过去了,但万万没想到现在比最开始还要糟糕。
骆溢越想越乱,干脆不再批示面前的案子,抽出一支烟,转过椅子,朝向房间斜后方对着玫瑰花圃的大窗。
从这个窗户看出去正好能够看见花圃旁边的遮阳棚子。
此刻男孩正坐在那里,呆呆得看着前方已经开始有些谢了的玫瑰花,一副茫然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糯米糍蹲在他旁边遮阳棚的阴影外,一边儿晒太阳,一边儿梳理身上的毛。
骆溢看着男孩的身影,顿了顿手上本来要点烟的动作。
男人从没有这么宝贝过谁,就算是当年,对着最心爱的女人也未曾有过那么多的纵容和珍惜。
骆溢知道对待感情如果不理智,对他这种人而言就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