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瑞斯看着他的神情，不禁在心中想:真是个残忍的年轻人。
第12章 十二
兰姆觉得这个世界不太真实。
他精心布置，经过无数场战斗磨砺的阵型，在瞬间被一场洪水摧毁。
他站在队列的中后方，湍急的水流在击倒前方部队时势道已大幅减弱，但在它们漫延到他所在的位置时，他居然因为仅仅漫过膝盖的水里暗含的力量而有些站立不稳。
兰姆急忙发出了暂时撤退的命令，他需要时间重整队形，还有去思考:在没有河道的战场上，这汹涌的洪水来自哪里。
还好这场来的突然的洪水走的也快，没有后续支撑，水势很快平息，水位也从与胸齐高退到了脚踝处。
兰姆勉强在水流的冲击下站稳，他抬头回望四周，大部分部下们都七零八落，阵型已不堪一击。
他心下一凉:内弗尔那里，到底是来了什么样的援军？
随后他被更大的困惑笼罩:如此强大的对手，为何就这样放过了半溃败的敌人？
维拉女神，愿您的祝福始终与我们同在。兰姆虔诚地在胸口划了两下，开始营救他的同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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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对残兵败将乘胜追击的行为也很困扰兰姆的敌军。
福斯特酝酿了一口气，正准备冲梅瑞斯吼出来的时候，他之前因为防护罩破裂而吓得躲起来的战友们冲了出来。
“刚才是维克托瑞的人发动进攻了？”军官急切地说，他扫了现场一眼，视线在触及菲利克斯的时候停了一下。
福斯特连忙介绍:“这位是梅瑞斯阁下的……朋友。”
军官皱了下眉，把福斯特拉到了一旁，压低声音问道:“怎么回事？你不是说那个魔法师是一千年前召的吗，在这里哪来的朋友？”
“因为伟大的友谊吧。”福斯特用一种类似嘲讽的语气说着，他才不信这两个人是什么“朋友”，随后正色道:“这个暂且不提，方才维克托瑞的军队确实踏入了这附近。”
军官吃了一惊:“那他们现在在哪？”
“被那位新来的阁下用魔法击退了。”福斯特在魔法两字上加了重音，他现在心情非常复杂，一方面有着同为魔法师的自豪感，一方面又对他们的半途而废恼怒在心，因此对于那两人的感情，一时说不上是正面多还是负面多。
“噢噢。”军官马上直起身，恭敬地向菲利克斯行礼:“多谢阁下的援手。”
菲利克斯神色冷淡。
军官也未觉得受到冒犯，只是回过头继续盘问福斯特:“既然有这位魔法师阁下的援助，为何没看到敌军的尸体？”
“因为……”在福斯特斟酌着用词的时候，梅瑞斯就把话接了过去。
“是我阻止他的，”金发魔术师令嘴角翘起完美的弧度，令他显得迷人又无辜:“我觉得随便杀人不太好，你怎么认为？”
军官沉默了一下，福斯特战战兢兢地观察着他的表情——这位军官的铁血程度可是相当有名的，梅瑞斯这种连他都看不过去的理由一定会激怒这个人。
果不其然，军官竖起眉毛，五官狰狞地挤在一起，张口就是训斥:“你凭什么——唔唔唔啊咳咳！”
“我不喜欢你说话的语气。”菲利克斯挑起眉毛，一只手凭空举着，像捏着一只柔弱的昆虫一样缓缓收紧，清澈的水从那位无礼的军官嘴巴里鼻子里涌出，后者不能呼吸，只能掐着自己的脖子，跪倒在地上，全身扭动挣扎着，渴望汲取一丝丝空气。
福斯特吓得动弹不得，他第一反应就是求助性地看向梅瑞斯，但这位理应仁慈去制止暴行的人什么都没说，只是翘着嘴角淡淡地笑着，最好是错觉，他好像还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丝甜蜜的味道。
跟随军官而来的士兵在第一时间就拔出剑，但不知从哪里涌出的水流缠住了他们的手脚，又结成了晶莹的冰，彻底束缚了他们的动作。
还好菲利克斯并没有残暴到因为一句话而夺取一个人的性命，几秒后他垂着眼睛收回了手，可怜的军官终于重获了呼吸的机会，他一边剧烈地咳嗽，一边猛烈地张嘴吸气，从未觉得无处不在的空气那么宝贵过。
菲利克斯两手抱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仰躺在地面上狼狈的军官，伸出脚踩住了他的喉管，微微用力。
按理说面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魔法师，身为骑士的军官能和十个这种人比力气，但当做功考究的鞋子踩在他脖子上时，一种莫名的恐惧攫住了他，他只能一动不动地听着上面的人用一种称述的语气发问:“我觉得对待强者的态度应该更加恭敬点，你们怎么认为？”
福斯特偷偷瞥向梅瑞斯，果然这种刻意相同句式的问法让他非常开心，眼里都染上了一层浓浓的笑意。
他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个人的性格定位有点偏差，连忙把姿态放低了三倍:“梅瑞斯阁下，能否请您的同伴稍微停手。”
梅瑞斯看了他一眼，柔声说:“没事的，菲利有分寸。”
他现在正在做的事看起来就非常没有分寸啊！！
当然福斯特不敢直接吼出来，只是继续劝说:“我觉得他知道自己所犯的错了，所以……？”
“犯了错而接受惩罚不是理所当然吗？”暖暖的笑意还未从梅瑞斯湛蓝的眼里褪去，但福斯特硬生生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看着漂亮的魔法师弯起嘴角:“我一般不会去追究别人的对我的态度，但既然菲利愿意替我出手，我又怎么能为了一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