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个酒宴对群臣们来说,是尽兴了,但是对文臻漓来说,感觉却不是那么好。头晕眩得厉害,走起路来,觉得自己好似没有触碰到地面,没有那种实感。
而且此处毕竟不是自己的国家,事事都要谨慎,他更不能让自己失了礼仪。
天朝皇帝喝了如此多酒,却依旧是清醒无比。只是他就算清醒着,也要装作自己已然有些微醺的模样。他慵懒的倚在一旁的软垫上,手抵在脸颊上,望着文臻漓如此模样。
他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只见文臻漓向他一作揖,身子有些不稳,却还是站定了脚步。文臻漓轻声道,“臻漓身子有些乏了,想先告辞,回去休息。”
天朝皇帝眸子微弯,便是一挥手,道,“说的是。二王子长途跋涉,实该休息。来人呐,送二王子出宫罢。”如此通情达理,倒是让文臻漓稍稍放下心来。
不需人搀扶,文臻漓径直的走在前面,若不是还有些微微不稳,倒是让人以为,他根本就没醉。皇帝见他如此模样,眯起自己狭长的双眸,透出几分邪魅。
出了宫殿,坐上马车之后,文臻漓才算是放下心来。依靠在一旁,抬起手,微微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自己现在已经晕眩得厉害,他都不知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
所幸的是,天朝皇帝并没有将他强留,不然他若是作出什么失态之事出来,惹怒了这天朝皇帝,而不愿和谈的话,他的国家和子民,便要陷于水深火热之中了。
他一人在此受苦无妨,他是替代皇兄到此处来的,皇兄是储君,如何能让储君到这天朝来受欺辱?所以他才会主动请求父皇让他做这所谓的天朝使者。不过,这天朝皇帝倒是没有怪罪来的人是他而不是皇兄。
而且,他现在倒是觉得这天朝皇帝应该是个讲理之人,毕竟他来此,还未受过什么语言上的侮辱,这天朝皇帝待他,竟也是和善,也未作出什么为难他之事。
只是,谁也不知晓这是不是风雨前夜。
不知何时已经睡去,只觉得耳旁传来声音,“二王子,已经到了。”文臻漓这才醒转过来,发现自己竟然睡着了。他想要站起身,却是一个不慎,站不稳,又是跌坐回去。
听到马车里的声音,外边的那人似乎蓦然变得紧张起来,就是掀开帘帏,担心的询问道,“二王子,没事罢?”“不妨事,莫太过担心。”文臻漓微微一摆手,回道。
只听那人道,“若是二王子受了什么伤,让臣如何回去向君上交待?”说罢,便是踏上马车,将文臻漓扶起来,又是补了一句,“二王子,冒犯了。”
文臻漓觉得他实在有些大惊小怪,神情上却依旧淡然。他轻声道,“苑生,你的确是太过担心了,我身子也未有这般孱弱不是?只是多饮了一些,不妨事的。”
“臣自然知晓王子不过多饮了一些,但此处已然不是在那天朝皇帝的面前,王子也不必硬撑着了。便让臣扶着王子罢。”楚苑生微微一蹙眉,如此说道。
文臻漓听他如此一说,低低的一叹,却未再说什么,便是随着他去了。楚苑生见到如此情况,眉目微微一弯,只是稍纵即逝,随后他就是扶着文臻漓,从马车下去,回府休息。
楚苑生很少与文臻漓如此接近之时,如今这样扶着文臻漓,他能很清楚的闻见文臻漓身上的那股淡淡的清香,很好闻。与那些女子的胭脂水粉不同,王子身上的清香是与生俱来的。
他听闻王子自荐为宣金使者,要前往天朝,便也是自荐,要与王子一齐前往天朝。天朝皇帝如此雷霆手段,那般暴戾,他生怕会对王子作出什么事情来。
所幸的是,目前天朝皇帝并未作出什么举动来。若是那天朝皇帝敢伤害王子一分一毫,他定会以性命相搏!他要护王子周全,不能让任何人伤到王子一分一毫。
如此出尘之人,虽是生在皇家,却是没有沾染到半点勾心斗角,宛若那冬日的寒梅一般,孤傲、清冷。又如那出水芙蓉,无半点淤泥。
只想永久伴在此人身侧,不离,不弃。
身份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