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清晨帘幕卷青霜,呵手试梅妆。都缘自有离恨,故画作远山长。”
“思往事,惜流芳,易成伤。拟歌还敛,欲笑还颦,最断人肠。”
素手拨弦,曲音唱罢,佳人偎入怀,嗔道:“云公子,有多久没来看碧晴了呀?”
云少康挑起怀中美人的下颌就亲了下去:“曲都唱的这么怨……这不是来看你了么?”
文谨将视线转向窗外,回廊暖阁,花枝繁盛,正是人间三月春光好。屋内也是一室的春光,看着这两人越发有共赴云雨,巫山行乐的意思,文谨站起身就往外走。
“喂,恩公,你别走啊,不能把流珠姑娘就这么晾在这儿啊!”在文谨一只脚已经迈出去的时候,云少康这才从和美人的你侬我侬中好容易抽出空来叫了一声。
文谨连刚才一脸幽怨坐在自己身旁的女子看都没看一眼,只淡淡道:“你忙你的,恕不奉陪。”
云少康撇下怀里的美人就追出去拉住文谨,赔笑道:“唉,你看我这不是也找了姑娘陪你么……”
“寡人有疾,请自便。”文谨甩开云少康的手掸掸袖子,大步流星,头也不回。
“少康啊,你这回带来的小哥好大脾气呀!”
迎面走来的女子披着金线绣着梅枝的轻纱,葱白的抹胸和襦裙,步步走得都满是婀娜的风情。女人黛色的眉毛一抬,眼角描着的丹朱似乎都活了,嫣红的像是一滴泪。她的声音懒懒的,却像是一把弯刀,轻轻松松地,就能将你的魂梦全数勾去,壮志傲骨,一下子就全被消磨殆尽,甘愿就这么溺死在温柔乡里。
文谨长这么大一直都待在山上,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美的女人。他不由自主地呆呆地看了那女子了片刻,随即脸红了一下,低下头结结巴巴道:“没、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那女子轻掩檀口,笑道:“呀,小哥儿害羞啦。”
文谨的头更低了:“少康,我、我走了。”慌乱之下,恐怕文谨自己都没有意识,这竟是他这些天来第一次开口叫云少康的名字。
云少康却是心情大好,笑道:“刚才小檀还说你身子不适,叫我等明天再来呢。”
“小檀刚跟我讲了,咱们也好久没见了,这不就来了么。”女子笑意更深,斜睨一眼不远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兀自踌躇的文谨,低声道:“小檀还跟我讲,这回与少康同来的小哥可是俊的很,可惜是个木头脸。刚这一看,可爱得紧呢!”
云少康嬉笑道:“殷娘喜欢就好,我这就叫他过来。”说罢,他三步并作两步前去拉住好容易下决心要走的文谨:“哎,别走,我带你来见的人到了。”
文谨又恢复了一张冷脸:“你带我来妓院,除了嫖|娼,还能干什么好事?”
云少康一副被冤枉的委屈神情:“你说要找人,我这不是带你过来打听消息的么?”
他赶忙将文谨连拖带拽拉到殷娘面前,介绍道:“这是文谨,我在琼阳被偷了钱袋,多亏他相救。”
“文公子好,妾身是这浣月居的老板殷娘。”殷娘一福,笑的刻骨的妩媚。
文谨又呆了一下,随即应道:“在下乃道家子弟,不惯风月,告辞。”
“别走啊,殷娘这里消息可是全孝则城最灵通的,你要找的人姓甚名谁,有何特征,殷娘都可以帮你的!”云少康忙拉住文谨的衣角。
文谨看向殷娘,殷娘笑道:“少康没说错,孝则交通要塞,来往客人极多,却没几个不知道我这浣月居的。公子想问什么,殷娘或许可尽绵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