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少康服了药之后,伤势一直很稳定。他架不住困意,便忍不住小憩片刻。
直到窗外电闪雷鸣,大雨滂沱。
文谨几步从桌边奔到床前,第一眼便是去看云少康。
云少康的脸色由苍白泛出几丝潮红来,文谨立即就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云少康发烧了。而且烧的很高,要是在他额上敲个鸡蛋,大概没多久都能给煎熟了。
他虽自责自己疏忽贪睡,更快的反应却是拉过云少康的腕子诊脉。
无疑是因为伤口发炎导致高热。
他踟蹰片刻,还是提起笔在桌上又写了张药方出来。
他先前的药方已称得上是在赌命,现在这张,已经是不管不顾的一场豪赌。
如此凶险的伤势,加上药材缺乏,他没有退路,不得不赌。
他猛地拿起放在墙角的纸伞冲进了大雨中。
一阵砸门声惊了药材铺王老板的美梦。他套上鞋子,一把撂下门闩就要骂娘。话还没出口,就先给迎面袭来的暴雨给淋了个激灵。
门外站着个年轻人,整个人都像是刚从雨里泡过一遍的,手里虽拿着伞,身上却没有一块干的地方。
“老板,抓药!”王老板接过那张已经半湿不干的方子,年轻人语气焦灼,只拿已经湿透的袖子抹了抹脸。
“外面雨这么大,伞也顶不上用场。小哥儿你这么来回,怕是要受风寒……”王老板知道情况紧急,然而他将药递给年轻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关切道。
“多谢老板……阿嚏!”
他说完,一边打着喷嚏,一头又扎进了雨中,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不见了。
“云兄他……”
文谨打开门进来的时候,柳焉由鬓发微乱,雪白里衣外面披着件外袍,一双眼却亮的惊人,根本丝毫没有睡意。他长眉微皱,显然也对云少康的伤势很是挂心。
“情况不太好。”文谨说完,转身就去厨房煎药。
“外面雨大,文公子去换件衣裳吧。”柳焉由看着文谨的身后一路的水迹。
“我没事。”烛火下,文谨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嘴唇都有些发紫。
“……那我先去照看云兄吧。”
“好。”
额上冷敷的毛巾换了一块又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