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十一觉得自己脑袋嗡嗡真响,白眼一翻,就往后仰倒。杨东阳本就在帮他擦着酒渍,这会儿顺势将仰倒的安十一揽进怀里搂着,丢开手帕用手去掐安十一的人中,焦急地喊:“安美人你没事吧?”便要伸手去拍他的脸。
安十一当然不是没胆给吓着的,他是被气昏的,他没想到杨东阳会粗线条到了这种程度,他只知道当他听到那句话时,心头气血翻涌,直冲脑门,他内力深厚,但突地来上这么一出,竟硬生生地逼晕了自己。好在也只是一时气闷,只得片刻便回过神来。眼见杨东阳不分轻重地猛拍自己的脸,便气不打一处来,出手如电,扣住杨东阳的肩,一个翻身,双双倒地。
安十一此时已然失失去了理智,双手掐着杨东阳的脖子用力,低吼一声:“我要掐死你这个死流氓。”眼神凶狠,看样子是终于打算杀人灭口了。
李昶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根本就不知道要劝架,十五自然也不敢这个时候上前的,至于唱曲的姑娘……
杨东阳没武功,挣脱不开,喉咙被扣着说不出话,心里急地双手乱抓双腿乱蹭,也不知被他撞到发哪,本来还生气地理智全失的安十一突地像兔子一样跳将起来涨红着脸,羞怒交加大喝一声:"你在摸哪里?"
这一跳,跳得极远,像是要避什么瘟疫似的,杨东阳终于得空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坐起来猛咳,眼见着安十一一脸警惕地瞪着自己,心里苦笑。
他刚刚全部精力都集中在脖子上的那双手上了,哪还记得那些有的没的,不过安十一这模样,唉,猜也猜得出来了,于是他定定神,一脸古怪地从地上爬起来,朝安十一走去。
他当然不怕安十一会真的恼羞成怒一不小心就把他给杀了,事实上,就在刚才他被安十一扣着脖子呼吸不畅时时也没真的以为安十一会就这么杀了他,所以他朝安十一走去,他向前一步,安十一便往后退一步。
安十一并不是因为害怕才退的,只是刚刚看这个坐在地上咳得眼泪都出来了的样子有些愧疚,更何况,如今杨东阳脸上的表情让他想起在停尸房时在他耳边吹气的杨东阳。所以身子本能地往后退。
杨东阳一直将安十一逼到了墙根这才眯着一双眼上下打量了一翻,然后盯着某一处不放。
安十一的脸此时烫得似火炉了,心里七上八下,拿不定杨东阳到底想干什么,只一味凶狠地瞪他,突然觉得腰间一暖,身子僵了一僵,便听得那讨人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原来你的敏感地带……在这儿啊?呵呵……”那笑声在安十一听来下流之极,于是想都没想,一掌拍了出去,虽说只用了三分力,可杨东阳是个极普通的不会武的人,于是这一掌,拍得他飞了出去,口吐鲜血,昏了过去。
安十一慌了,傻愣愣地呆在原地,看着那人撞开了帘子,撞破围拦,就要掉下楼,然后又被经及时回过神来的李昶示意的十五接住又飘回来将人放在窗边供客人休息的榻上。
安十一呆呆地看着,一步一步向那人靠近着,可那人闭紧了眼不看他,他那么喜欢美人,可如今却苍白着脸闭上了眼不看他,嘴角的血异常地鲜红,可他就是不看他。
安十一有些不安地碰了碰那人的手,哑着嗓子轻唤:“杨东阳?”
李昶眼见着他风华绝代总是言笑晏晏的十一哥呆呆傻傻,惶恐不安的相子,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但即刻就隐去,出声安慰道:“十一哥,他只是受了点伤昏了过去,没事的。”
安十一当然知道他会没事的,但是,刚刚亲手拍的那一掌,却让他心里如嚼蜡一般难受。
轻轻执起杨东阳的手,用力握紧了,缓缓将内力度了过去,希望他会好受点早点醒过来。安十一这才恢复了些平日里的风采,一边输送着内力,也在榻上坐了下来,一边问李昶:“找到玉叔了吗?”
“没,”李昶答道,眉头深深地皱起,“荣庆班也去看过了,但玉秋儿虽说是台柱,可跟别人似乎相处不怎么好。向来独来独往,只说有半个月不见他了。还有人说他失踪前一天,醉月居玉娘的丫头找过他。”
“丫头?”安十一问,眉也跟皱了起来。
“嗯,我已经让十六去找了,估计也差不多回来的。”李昶答。
“江州知府这个人沉府极深,若不是我提到玉叔的名字,说不定就被他骗过去了,还有玉叔很可能是……出事了。”安十一想到可能玉叔是真的可能出事的时候,心里有些担心,又想起早些时候去看过的那具尸体,杨东阳还没洗脱嫌疑,如今还是个凶犯呢,“知道衙门昨天的审的凶杀案吗?”
“知道,”李昶回道,瞄了眼还昏睡不醒的杨东阳一眼,“凶手不就在这吗?”
安十一笑,大概这些事十五十六都跟小昶禀告过了:“说是这么说没错,不过那尸体我去看过,有些奇怪。”
“怪?”李昶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