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踩着海面行走,身后逐渐变成了生机勃勃的海洋,各种各样的生物因为低端开始不停的变异进化——那是生命本身的无限可能。
只是放眼望去都是蓝色,有些疲惫。
“退去吧,你们需要被限制,这里需要新的东西。”他开口的话如同吟唱的诗句,那些海水听懂了他的意思,海底的固体开始上升,成为了陆地。
他所行之处地势上升,直到自己走到了最高处,俯视自己脚下的所有事物。
那些事物生生不息,从未死去。这样下去并不好,只有死亡,才能迎来新生。
而他不忍心将自己创造的东西毁去。
“众神,我该如何做?”
他懵懂的创造世界,从创造中获取了新鲜的快乐感,却不懂得如何克制,直到海洋生物开始学会了自相残杀,为了获取生存的空间,他才懂得要让它们学会克制。
他从自己的身体中抽出了一根肋骨,让自己本源的恶和杀念赋予了这个肋骨。
他亲手赋予了他生命,赋予他无限的生命,让他和自己一样,活在了这个世界,作为操纵杀念和死亡的神格。
当他幻化成为人形的时候,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
“哥哥。”
乔忽然觉得心中不再孤独,他微笑着将自己对面的这个人拥入怀中。
直到有一天,这个自己亲手创造的弟弟试图将他扣押,想要用自己给他做好的镰刀砍下自己的头颅。
“不要再回忆了,我的哥哥,你无法消灭我。”声音从无边的黑暗中响起,“你我同存在这天地间,我存在于不同的地方,用着不同的面孔,从你的神格分裂在这个世界的角落开始,你就再也无法压制我,只能依靠不停的自我分裂,才能消弭死亡带来的阴影。”
乔冷冷的站着,或许他不是站着而是躺着,这绝对的黑暗之地似乎没有重力,他无法感知自己就是是怎样一个姿态,“你想要如何?”
“多情的哥哥,”费亚罗廉的声音冰冷,低沉,却富有诱惑的磁性,“你可曾将一丝感情赋予于我?”
“那些不同的世界中,你可曾体验过我的痛苦,知道我一直的等待。”说道这里费亚罗廉笑了,乔不用看到,便知道他是如何微笑,冷笑,或者嘲笑,“哥哥,你亲手封印了我,也同样封印了你自己。”
“世上再无神格,无生无死,这并不是你想要看到的,对吧,我无上的神,哥哥。你可曾记得我们的过去,在每一生,每一世的旅途中?”
乔的眼神有些迷茫,星辰映在他的瞳孔,从出现,到湮灭,无限的永恒只是瞬间,历史的潮涌扑面而来,他早在将费亚罗廉创造出来的时候,就失去了众神的旨意。
“我们需要寻找彼此,需要在时光潮汐中彼此相依。”乔的迷茫的眼神终于渐渐清明起来,在费亚罗廉如同蛊惑的声音中,看到了周围的光明。
“哥哥,愿与你,再次相见。”
费亚罗廉随着光明的出现而消失,乔·雷蒙德急切的伸出了手,然而如同光明与黑暗无法同存,乔和费亚罗廉在漫长的时光之后注定分离,亲手上的枷锁需要他去打开,费亚罗廉一旦死亡,他们便再也无法相聚。
“你将寻溯着时间的河流逆行,寻找本生之初的自己,将死神的碎片集齐,才能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银河中的星辰语言汇成河流,不断的往乔的脑海中加诸,让他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信息量,他到最后只能将重复了许多遍的话喃喃,“我将亲手,打开你的枷锁。”
无边的黑暗中张开一条裂缝,将一切吞噬,包括乔。他将前往,寻找消失在时光中的自己,也就是弟弟,费亚罗廉。
他们不分彼此,他们站在天平的两端,一同存在,一同消亡。
谁操纵着无形的手,播撒着弥天大谎,将真相掩盖,让前行的创生之神走失方向?
再次清醒的时候,他会忘记一切,而记起另一些东西。
无论真或者假,或许真的,有时候就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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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最后一句,深深的印刻在了乔·雷蒙德的灵魂之中:“你需要将所有背部有着红色印记的人杀死,才能回到最初的地方,拯救你想要拯救的人。”
“生存法则第一条,如果你不忍心杀死对方,你就要被对方杀死。”
乔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破旧的床上。
他起身看了看四周,发现这是一间如此简陋的小小屋,画架还在自己的床的旁边摆放着,一副没有完成的画被斜照进来的夕阳描摹成金色,里面的人物只有上半身。
他对着镜子看到了自己,苍白的脸,瘦削的肩膀,乱蓬蓬的头发,只有那双眼睛让乔相信自己还活着。
只是回到了过去的某一天,他的曾经。
第3章 接到请帖
这是塞纳河旁一个小村子,里面生活着无数个和他一样的艺术家,带上诗集流浪的诗人,每天在颜料中生活着的画家,以及夜晚总是在吵的音乐家。
桌子上没有热饭,这只是一个阁楼,从阁楼的窗户望去,夕阳给塞纳河披上了金色的外衣,红色如同开败的玫瑰,印在蓝色的瞳孔中,显出了壮美和瑰丽。
他该如何去做?乔有些头疼。从另一个文明世界里回到了这种近乎信息封闭的社会中,他自己也无法适应。
之前发生了什么?他只是记得有个人让他非常熟悉,让他去寻找自己在过去的破碎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