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自那天缠绵过后,唐一和牧风之间处在一种诡异的和谐状态。
即便是做了最亲密的接触,两人之间似乎还隔着一层纱,谁也不特意去捅破。
将近黄昏,唐一在院中的高木架旁边,拾掇着圆箕里晒了一天的药材,牧风蹲在篱笆墙边熟练的杀着兔子。
先把兔子打死,挂住它的两颗大门牙迅速地从嘴开始剥皮,剥到脖子,然后猛地往下一拽像脱衣服一样,眨眼便把兔子剥得精光,牧风白皙修长的手指上也染了血。
唐一脊背一僵,看牧风那么熟练凶残的手法,莫名想到那天牧风扒他衣服的狠劲。自己落在他手里的时候,是不是也像这只可怜的兔子一样,毫无反抗之力?
而牧风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压倒自己的?仅仅只是想要获得征服一个看起来比他更加强壮的男人的成就感?又或者是因为自己可笑而愚蠢的做法想要戏弄自己?……
牧风开始主动做饭洗碗,做家务,话依然很少,唐一却觉得他温柔了许多。虽然如此,他们却没有再亲热过。这让唐一更加的郁闷。
是的,上次只有他自己说了喜欢牧风,而牧风并没有明确的回答什么,自己就傻不拉几的被人吃干抹净。
唐一看着牧风低着头,认真的清洗兔子身上的血,清理内脏,银色的头发遮住了他半边脸,看不见他的表情,也看不到他的内心。
牧风一直感知到强烈的视线锁在自己身上,见那人似乎看上瘾了,不由无奈的转头问,“怎么?看什么?”
唐一一怔,从漫无边际的冥想中收回思绪,不假思索地说,“你杀兔子的手法,很熟练,也很凶残。”
“杀习惯了。”牧风淡淡的转头,不再言语。
杀习惯了?唐一脑海中关于牧风不是人的疑窦又忍不住浮现出来。
还有那只牧风了如指掌的小猫到底是何方神圣?
唐一心中不断地掠过一只白□□影,挠得他浑身都不舒服。
“明天是蓝泅城一年一度的木易斋节,热恼得紧,呆在家里都快生出病来了,我们去看看如何?”
“好。”牧风低着头随口应了一声。
唐一补充道,“木易斋节是由沙城堡举办,届时鱼龙混杂,人山人海,堡中戒备可能会松懈一些,你可以趁机潜入。”
牧风闻言猛地抬起头来,脸上的欣喜一闪而逝,淡淡地道,“多谢。”
唐一一直盯着他,精准地扑捉到他脸上难以掩饰的欢快。
原本他十分不愿意牧风找到牧木的,现在却迫切地希望立马见到那只在牧风心中稳居第一的小屁猫!!看看到底有何不同,是多只耳朵还是少只腿!
牧木躺在宽大的木椅上,猛地打了个喷嚏,“谁骂我?”
“切!”赫酒云睡在他旁边的榻上,“打一个喷嚏是有人想念你,打两个人喷嚏才是别人骂你。”
赫酒云才不会说,他在想今天白天,在风墟沙漠里那个让他情不自禁的吻。
可是牧木才十岁,对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动情,是不是太过可笑,赫酒云认定自己只是一时间意乱情迷,一定是牧木勾.引他的!
“那一定是我哥哥在想我。”牧木想到好久不见的哥哥,不禁悲从中来,沮丧地说,“我说过,要等我成为最厉害的猫王的时候,才回去找我哥哥的。”
赫酒云不止一次地从牧木口中听到他的哥哥,心里有些发堵,不屑地道,“你哥哥很了不起吗?有我厉害吗?”
牧木更加不屑的说,“那是!我哥哥可是最厉害的老虎!你要是见到他啊,还不得夹着尾巴逃跑呢!我哥哥还会做饭,他做的鱼很好吃,不像你,只会吃不会做!我哥哥还帮我洗衣服擦鼻涕帮我洗澡,教我打猎教我法术!”
赫酒云不服气地说,“那你哥哥会帮你舔毛吗?会帮你洗牙齿吗?”赫堡主偷换概念地把亲吻小木变成帮他洗牙齿,逃避心中那不可思议的悸动。
“不会啊。”牧木理所当然地说,“你会的都是我会的,我哥哥会的都是我不会的。我都会了,你会不会有什么关系,说来说去还是我哥哥更厉害。”
赫酒云不甘心地凑到他身边,“我洗牙比你自己洗得干净多了,而且我帮你舔毛能舔到肚子,你自己够不着啊。”
“哎呦,不跟你说了!”牧木不好意思地侧过头,不看赫酒云像大狗一样的眼神。“我要睡觉了。”
“我帮你洗牙好不好?”赫酒云死皮赖脸的舔了一下牧木的脸蛋。
牧木干脆一句话不说了,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赫酒云偷偷地亲了他的唇一下,才志得意满地把他抱上床。
“明天一定让你威风八面!我带你祭祀去~”
牧木原本准备好好想念一下自己的哥哥,被赫酒云一通搅和,愁绪倒是消散不见。
***
牧风习惯性的上床,抱住唐一,然后睡觉。
以前唐一都是开开心心地回抱他,讲着他年少时在中原的fēng_liú韵事,牧风安静地听着他说,时不时插上一句来表示唐一不是在唱独角戏。
今晚唐一没有像往常一样絮絮叨叨,手脚不安分地在牧风身上移动。
夜里两个人都能看清对方的眼睛,彼此都心照不宣。
唐一看到牧风的灰色眼睛逐渐变蓝,虽然比较晦暗,但却清楚的说明牧风对自己的挑.逗不是完全没有感觉。
此刻唐一无比的庆幸牧风有一双比心更加诚实的眼睛,它能毫无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