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玫瑰花上的血迹是徼幸的?”
她点了点头,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听他刚才说的,这个徼幸星君以前该是和你要好的朋友,重华,我抓伤了他,你会不会生我气?”
我顿住脚,看向赤炎,微微蹙起眉道:“这不对。”
若是徼幸并不知道我的出现,那他下凡是为了什么?又为什么会在我和赤炎的房间翻东西?
是天庭察觉了我的存在,所以派了人下来查看,顺便验证我是否重现于世了吗?可若是一开始就有所警惕,派下来的人也不该是徼幸,而是一干战神武将,怎么会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徼幸?
而且,为何徼幸会在把赤炎捉走之后来告诉店小二他的行踪,他只是想验证我到底现世与否,直接来见我便好,那又何必多此一举?
赤炎听完我的话,也有些迷茫:“我还以为他们是直接冲着你来的。但是想想看又不是。我好像听到那个叫徼幸的人说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扶桑帝君,反正来头挺大就是了。”
我顿住了脚步。
赤炎见我没有继续走,连忙回头来看。
顷刻间,天上风起云涌黑云压城,我朝赤炎沉了眉眼,声音不觉带了丝严厉:“你说,他们是为什么来的?”
赤炎奇怪的说道:“好像是扶桑帝君啊?既然叫帝君的,都该是有些本事的人,就像东乌帝君一样,好歹是三方天庭的帝君。”
我心底一抽,走了过来,朝赤炎叹息似得笑了一笑:“你可知道扶桑帝君是谁?”
赤炎摇摇头。
我朝她叹息道:“扶桑帝君就是金乌帝君,就是我们头顶上这个太阳。”
赤炎顿时瞪大了眼:“怎么会?怎么会是为了扶桑帝君来的?难道扶桑帝君在人间?”
扶桑帝君,扶桑帝君,这世上,任是哪个神仙,都听过他的名讳,却又谁都不知道他的长相。
十方天庭,九重云霄,他的宫殿永远是在正中央,比天帝的寝宫还要端庄。正阳宫的光芒照亮天地,是这一整个世间所依仗存活的希望。
扶桑帝君,就是金乌帝君。
我自始至终,都没想到过,金乌帝君会出现在人间,而这些人,竟然是为了金乌帝君来到了人间。
扶桑母树是上古神树,树高通天,树干方圆十里,上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道分叉的树棘,锋利似剑。金乌帝君是扶桑母树孕育出的一位神明,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便入住正阳宫,日升时从东海扶桑树飞入正阳宫,日落时便从正阳宫离开,飞落至扶桑母树上修建的宫殿。
这个世上,如果真有超脱六道孑然于尘的唯一一位神明的话,那便是金乌帝君。
金乌帝君无喜无悲无嗔无痴无怨,这世间的种种皆与他无关,纵使沧海桑田天崩地裂,山岳倾倒海水断流,他也不会动容半分。
若是真说起来,东乌帝君和金乌帝君虽然一胎所生,性格却大相径庭。
金乌帝君是为烈阳金乌,是为凤凰之形,浑身金光灼灼。他日日守在正阳宫,按时落按时升,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打动他。而东乌帝君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帝君,拥无边之疆土,有喜有怒有情有怨,他爱上白珏,这便是对他尚有情根的最好证明。
纵使西方极乐诸佛讲究无嗔无痴无情无恨,但他们终究还是倡导慈悲为怀,怜悯苍生。
而金乌帝君不是,他连自己的亲生胞弟都没有一丝感情,莫说感情,连怜悯都不会有一分。
他是完全没有感情的无上帝君。
没有任何一丝感情。
我望向日头,天上风起云涌,透过云层却依然有丝丝的明媚日光。
如果金乌帝君真的离了天庭,离开了正阳宫,也许是天帝为了不免声张,让正阳宫的婢女们照常把风,里面用金乌赤炎继续燃烧,也能发出与金乌帝君原本相同的光辉来。
只可惜那只是一时缓兵之计,离了金乌烈焰,终究燃不到天长地久。
金乌帝君虽然是一方帝君,但是也只有浑身燃烧无尽的烈焰这唯一一个优点。若是贸然将金乌帝君出走天宫的事情告诉众仙,仙界必然是要大乱。
金乌帝君沉默内向,鲜少话语,几乎从未在旁人面前出现过。我在天宫呆了十万年,都从未有见过他。
谁能想到金乌帝君离开了正阳宫?
难怪樊篱对我说,这世间不同了。连金乌帝君都能离开了正阳宫,这世上还能有什么不能发生的?
不过,我倒是理解了天帝将徼幸星君派下凡来的苦心。谁都知道徼幸星君在天界是个大嘴巴,他那破锣嘴从来都管不住事情,他在天界想必早就知道了金乌帝君出走一事,若是天帝不找个借口把他赶下九霄,指不定这事第二天所有人都知道了。
我给赤炎说了说我的推测,赤炎在我旁边走着,突然又抬头问道:“重华,你刚刚对那个徼幸星君那么凶,是怕他和你有所牵连后,日后会让他遭受无妄之灾吗?”
她的眼睛亮亮的,我看着她,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她柔软的掌心:“赤炎,今早的事,我向你道歉。”
她啊了一声,有些懵。话风转的太快,她显然有些不适应。
我朝她轻轻的笑,抬起一只手抚了抚她的青丝,慢慢道:“赤炎,我是想要好好和你在一起的。”
赤炎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