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轶没恼,江棋想他是不是把他这句话当成是气话来听了,天知道他有多认真。
盛轶:“可我还欠了你一顿饭。”
江棋:“什么时候?”
盛轶:“上一次赌输给你的时候。”
江棋:“不是已经请了吗。”
盛轶:“不算。”
江棋:“……”
“我吃过了,你要是还觉得欠我,帮我请戚楠和王文宇吧。”江棋说:“无论吃多少,我多退少补。”
盛轶脸色略沉,“我说了,一码归一码。”
江棋没说话,跟他想的没错,那顿他逃不掉了,盛轶是一定会过来吃的,看来他对他这个朋友,还有很多的不甘心。
车开出去一会,盛轶说:“我不想像现在这样江棋,这样,跟你一点联系都没有。”
☆、第三十六章 你等不等
盛轶握紧了方向盘,哑着声音,“你总是单方面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我的喜欢不就是单方面的吗。”江棋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所以主动权在你,你说开始就开始,说结束就结束?”盛轶差点脱口而出这段时间以来对整件事情最直观的感受,他想大声质问他,是在耍着他玩吗?!
喜欢的时候口口声声说持续了十年,一旦问题被抛出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江棋只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是,要么不是。
他选了不是,后果便是从天堂到地狱,坠落迅速,不给他任何心理准备,这中间的落差和雷厉风行怎么能不让他怀疑江棋的真心。
江棋一时不明白他突然加重的语气是想向他暗示什么,他反问:“说结束的人是我吗?”
盛轶转向他,“不然呢?”
江棋反应过来他们在说的应该不是同一件事。
“好,就算是我。”江棋说:“那也是基于你已经清楚的向我表达了你对这个问题的看法,而我也知道了,你现在反而让我顾及你的想法?”
你有什么想法需要我顾及的,那三次毫不犹豫的拒绝几乎将他彻底打垮,他问他声讨了吗?!
而此刻盛轶想的是,是被耍了吧,他就像是掉进了江棋提前设好的圈套,以一个他根本无法做到的问题为饵,请君入瓮,再借口他的无能为力,一脚踢他出局,反过来还能让他无话可说。
“只有你付出去的感情是感情。”盛轶说:“我们认识的这么多年对你来说,只是你想着也许哪天能感动我的筹码?”
“够了,停车。”小腿上有液体向下滑落,温热刺痛,被不要了已经够惨了,还要被这样揣测用心,江棋无法忍受,可同样他也无法辩驳,他若是开口,倒像是在跟盛轶深情倾诉那么多年他有多认真多执着的爱过他。
就算他愿意说,也没什么用了,他的感情在盛轶面前一文不值,他没办法再跟他聊起,他是什么时候看上他,又是在怎样日复一日的挣扎中,彻底暴露自己。
盛轶侧脸冷峻,看着前面,不但没有停车,反而还踩下了油门。
江棋:“……”
江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牙齿敲打在一起发出冷色调的声音,“你到底想干什么?”
“回到以前的关系。”盛轶没有丝毫停顿,似乎这个想法已经在他脑内酝酿了很久。
“不可能!”
“以前那么多年都可以,现在怎么不可能。”
“盛轶你别太过分!”江棋终于怒道,除了愤怒,还有这么多年看错了这个人的失望,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在知道他为了他恨不得付出一切的时候说这种话。
果然人还是不能太倒贴,卑微的人容易被看轻,这人就是知道怎么让他难过。
盛轶的语调突然有了几分异样,“你都看开了开始找别人了,我这个要求又哪里算得上过分。”
江棋惨淡一笑,“我不找别人难道指望你吗,你行吗,你要行,我二话不说现在就给你排第一位怎么样?”
“你别气我。”盛轶一手扯松了领带,下过一场小雨的天,居然还能这样燥热。
“你还能生我气,说明你还在乎我。”
盛轶猛的把领带从脖子上撕扯下来,划过衬衫衣料,尖锐的一声,“我能坐在这里听你说这种话,就说明我有多在乎你!”
一阵沉默过后,江棋笑笑,“在乎和喜欢,你倒是分得清。”
凝固的空气逐渐在两人之间散开,盛轶讪讪,不知道要笑什么,只是说:“你我朋友这么多年,我不可能一点都不关心你。”
“再多年的朋友,都不意味着可以对对方的感情指手画脚。”江棋看向他,“盛轶,你到底在气什么?”
盛轶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这个问题难住他了,就像江棋刚才问的,他到底想要什么,想让他不要疏远自己?他没资格,想让他不要找别人?他没立场,当他某天突然发现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凭这段关系消失殆尽的时候,他前所未有的迷茫、困惑、失意。
他舍不得江棋,那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们习惯彼此,了解对方的性格脾气优缺点,甚至和他的家人相处融洽,人生中难得的知己,某天突然跟自己形同陌路,他不可能一点感触都没有。
而江棋呢,希望他是机械的,没有感情的,让他有样学样的向他看齐,干脆利落的处理掉这些已经没有用的东西,就像倾倒垃圾一样简单。
凭什么?
一个字都没有跟他商量就替他做了决定,他就有把握他一定能处理好。
刻意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