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狼却是一本正经地回答,
“谢谢你对我的提点,对于陌生的外人来说,你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所以感谢你对我释出的善意。”
铁骕求衣对上那双他第一次如此认真观视的湛蓝双眸,心有所动之刻也是心虚避开之刻,躲开那样直接的目光,伸出手臂取过床头的药酒递给苍狼。
“喝了它。”
被刻意转移了话题,苍狼明白对面的人没有谈下去的意愿,只能闷闷地接过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一个精致的小瓷瓶,穆卡伦也有这种东西?之前却从未在比诺泽看到过。苍狼带着疑虑的眼神,举起这东西,不知道问出来好不好,
“这…这个…”
“没有见过瓷器东西吗?”
“不,不是,是没有在穆卡伦见过,其实在我的故乡,这东西很常见。”
“榕烨的祖先,在遥远的地球年代是位药神,古老而神秘的配方同这古老的瓷瓶一起流传了下来。”
苍狼了然地收回手,打开了瓶盖,凑到鼻尖下细细地闻了闻,果然是带着熟悉的味道。
闭着眼,缓缓饮下这盅药酒,苍狼回味般地咋咋舌,睁开眼再面对颇有探寻意味的眼神,开口问道,
“它没有被暴露给穆卡伦,对吧?”
铁骕求衣点点头,又从床头拖来伤药以及绷带,
“这需要征得她的同意,她没有那个意愿,我自然会替她一直保密。”
停顿了片刻,又补上一句,
“与你的情况并不相同。”
并没有因此而觉得受到不公平待遇的苍狼听明白了这句话里的意味,不是辩解,而是再一次对他的提点。
苗波星的事情已经成为穆卡伦高层众所周知公开的秘密,他没有退路,只能向前。
知道苍狼懂了他的意思,铁骕求衣站起身来,再次尝试扶起坐地的人,而这次苍狼没有拒绝,咬着下唇费力地借力坐回到床上。
“换药了。”
因为摔倒而造成的伤口裂开,雪白的绷带渗出了几道殷红,铁骕求衣大手一圈圈地绕开绷带,手上动作极其的稳,金棕散落的卷发随着他的动作在苍狼眼前鼻尖不时擦过,隐隐散出属于成熟男人的荷尔蒙味道,让人有些恍神,直到绕开最后一层,牵扯到肩背皮肉,带来针刺般的痛感。
“嘶……”
对于苍狼咧着嘴憋痛的模样不予机会,成为护士的中校大人转到苍狼身后,与第一次看到的照片不同,亲眼看见伤痕满布的背脊,红色深浅交错,有些刺眼。
对于现代战争来说,已经很少会造成像这样的伤,若真受了外伤,一般都是又深又长直接至死残酷的撕裂伤口,至少在铁骕求衣的战争生涯里,这样的事情只发生在那一段动荡的时期里。
没有更多提醒,冰凉的药膏被粗糙的指腹涂抹在脆弱的伤口上,苍狼体会了一把不属于护士姑娘精细温柔的糙汉手法。
倒吸口冷气,苍狼却也不敢动弹,似乎察觉到手下绷紧的身躯,铁骕求衣的动作顿了顿,略微放轻了些手上的动作。
但这样细微的差别对于处于痛感中的人来说是无法感知到的。
随着药物渗入,上半身又变成死板一块,苍狼高举着双手僵着身子,看铁骕求衣的卷毛又开始在眼前晃来晃去,连叹口气也不行。
毕竟,让中校大人做这事情,明显不太合适啊。
不自在的苍狼在铁骕求衣在他身后绑上一个结后,终于松了口气,而准备放下来的手臂却被大掌一把抓住,缓缓放落。
“动作不要那么大。”
“呃…谢谢…”
“到达比诺泽后,我们要立刻转向凯洛塔,你抓紧时间准备下吧。”
铁骕求衣在一旁水池旁冲着手说道,苍狼闻言,神情不由严峻起来,陷入沉思中,连中校大人的默默离去都未注意。
和竞日孤鸣留给他的问题一样,最终只能由自己来做下决定,还有,生死未明失踪的千雪王叔。
苗波星的未来命运,被紧握在他自己手中。
这是他的责任。
或许应该……
铁骕求衣一出门,就看见不远处靠墙站着一副无聊状的榕烨。
“怎么还在这?”
“看你有没有把他折腾废了。”
“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榕烨双手一摊,承认她只不过说了个冷笑话。
“他和你谈什么了?”
铁骕求衣把擦干的手插进裤子口袋,弯下腰来探究地打量着小妹的神情,
“难得你会好奇,你在担心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个人会给你带来麻烦,这次去凯洛塔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风逍遥进比诺泽时你也说过同样的话。”
“……”
铁骕求衣安慰般地揉了揉榕烨火红的发色的头,
“不要想太多,你大哥什么问题都能搞定。”
话音刚毕,腰间的通讯器响起来,铁骕求衣掏出一看,眉角一翘,榕烨见状,忙踮着脚想要看,却被她大哥不动声色地避了开来。
“大哥!”
“没什么事,知道我要去凯洛塔,学校的校友盛情邀请我前去小聚一番,就劳烦小妹帮我准备一些好酒让我带过去吧。”
“我不!”
榕烨扭头拒绝,铁骕求衣拍拍她的肩,
“那就麻烦你了。”
“啊啊啊!大哥真是讨厌!”
看着已经走远的人,气恼地一跺脚,却还是得乖乖去做准备。
这大概也是兄妹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