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渡月将他提出义庄后,便查看了他的伤势,都是些皮肉伤,总结来说就是,还没容渡月自己打的重那种。
两人走在回去的街道上时,凌海三人也回来了,衣袍都有些凌乱,看着像是狠狠打了一场的样子,却都没受什么伤。
容丹桐从三人身上扫过,却发现平日里总是一身整整齐齐的青袍道人不在,不由问道:“陆道友呢?”
“我在。”不待他人回答,一道颇为熟悉的声音自街道另一头传来。
容丹桐挑眉望去,青袍道人整了整衣领道:“阴气怨气太重,凡人在这种环境下生活太久的话,易体弱多病,我见阴雨停去,便在城中转了一圈,消去了其中大半阴气。”
容丹桐摸了摸自己沾了血又沾了灰尘的下巴,点了点头,这个问题的确很重要。
容渡月却眯了眯眼:“劫杀你的人呢?”
陆长泽轻笑一声:“杀了,抛尸野外。”
容丹桐:“……”这个狠。
见众人的神色,陆长泽收了几分玩笑,补充道:“那人修为不低,交了几回手,一时不甚让他给逃了。”说到此处,他顿了顿后,眸子轻轻落在众人身上:“有了这次教训,想必那人不会出现了。”
容丹桐这几日有些习惯他哥和青袍道人之间不对付的气氛,估摸着可能是一山不能容二虎的原因。容丹桐倒也不想把气氛搞的太糟糕,闻言认同的点了点头,便提议回去。
他身上又是灰又是血,还被女鬼抱了一下,他觉得整理一下才是正经。
一行人还未踏入城主府,便有个闪光的球扑了过来,容丹桐定睛一瞧,发现是马小庞在灯笼暖光下的头。
马小庞就差扑到容丹桐身上,先要表达了一番碾转反侧的思念之情,结果一眼就瞧见了容丹桐现在的模样。
红衣沾血,衣袍破烂。
他今夜受的惊吓有点儿多,一下子腿就软了,连忙扶住了柱子,免的自己当众吓趴下。多瞧了几眼才发现这是天运之子,而非是哪里蹿出来的女鬼,不由摸了把头上的冷汗,然后哆哆嗦嗦的走了过来,话语却很是利索,对着容丹桐各种嘘寒问暖。
容丹桐好心情的对他笑了笑。
阴气散去后,侍女侍从醒了过来,又开始忙活起来,容丹桐随着侍女回了自己房间,好好的洗簌了一顿。
他也睡不着,便想着出来走走。
城主府自然比不上虞国国都的国师府,但是一些假山异石,一些当地特有的花草却少不了,在星月下,有种朦胧之意。
容丹桐在回廊上没走几步,便停住。然而靠着栏杆的青袍道人已经听到了脚步声,转身向他望来。
刚刚沐浴过,容丹桐发梢上沾着水滴,身上还带着淡淡湿气。陆长泽的声音不自觉含了一丝笑意:“不过来坐坐吗?”
容丹桐点了点头,几步上前。青袍道人面前是一石桌,石桌上摆了一套白玉茶具。容丹桐这些日子同青袍道人相处融洽,很随意的寻了一个位置落座。
一入座一股清澈香甜的气息传入鼻尖,容丹桐对于甜食的兴趣不大,但是这股气味却让他记忆深刻,眸光不由落在了茶壶上。
容丹桐没开口,一只手便提起了茶壶,将杯子满上,递至容丹桐面前。
“解渴。”陆长泽用了两个字形容。
容丹桐:“……”他记得自己上一次喝了一杯,身上伤口便全好了,这可不止解渴这么简单吧?
记得这个香味的不只容丹桐,还有识海中的小珠子,白嫩嫩的娃娃舔了舔嘴巴,眼巴巴的盯着容丹桐。
容丹桐勾了勾唇,将之饮尽,别人代表善意的关怀,他还不至于拒绝。放下茶杯后,容丹桐笑道:“又睡不着?”
他觉得,这位陆道友失眠症太严重了。
陆长泽却摇了摇头:“我在等你。”
“你不是说不能推测人命吗?现在又能推算出我的行动?”
“自然不能。”陆长泽又替容丹桐续上一杯仙玉露,很是随意道,“山不就我,我去就山,你不出门,我便亲自上门拜访,只要你在,总归能找到的。”
容丹桐还以为这位陆道友已经神通广大到能够推测他人行动了,谁知道是这个理由,无语片刻后,不由低笑出声。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此为其一。”陆长泽伸手,将一丝帛包裹的东西置于桌面上。
容丹桐眉心一跳,压不住的熟悉感扑面而来,不由伸手打开了丝帛,看到了其中的白骨鞭。一触到鞭身,他甚至产生一种错觉,白骨鞭在委屈的向他控诉。
九重陵的凡人界将法力全部压制,容丹桐无法运转灵力,自然无法与法宝沟通,这次将容裕揍了一顿,他竟然将白骨鞭遗忘在那里……
容丹桐不由生出几分感激,认真道:“多谢。”
木制面具下的面容露出了笑意,陆长泽伸出了手,手心九重玉牌青翠欲滴,闪烁莹润光泽,容丹桐目光凝住,他能够清楚的察觉道玉牌上饱满的灵力。
“此为其二。”陆长泽轻声道,“九重玉牌中的力量已经蓄满,随时可以带我们离开,我想问问你,同不同我一起离开?”
容丹桐扯了扯唇,对上对方认真的眸子后,心中突然闪过一丝莫名的愧疚。可是他却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陆长泽依旧望着他。
容丹桐沉默一瞬后,坦然道:“我跟大业使者关系不一般……”
“大致看的出。”
容丹桐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