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徐薇家时,那个家伙还在公司加班。接了缤纷的电话,还挺懵逼的:“你回我家干什么?”
缤纷哭笑不得:“我们说好的啊,我来这里,在你这儿借宿两天。”
徐薇在电话那头爆了句粗:“我以为你见到夏天,今天铁定回不来了。所以我又揽了好几个活儿。你等等哈,我回来给你开门。你在小区外边找个店子坐坐,等我一下。”
缤纷答应了一声好,挂了电话,施施然走出来。
这一片,住宅区的档次虽然参差不齐,但是外边的消费那是一致地高。所有的店面看起来都像能把人生吞活剥掉那么贵。可她今天累得很,根本站不住,所以还是钻进一家看着稍微平民化一点的咖啡馆,找了个位子坐下来。
这特么就是多事之秋。
她点了一杯饮料,端着杯子还没挨到嘴唇呢,就发现斜对面有人在看她。这人还不是别人。这个人,她都已经选择性遗忘了。可她就是有本事,又重新回到历史的舞台。
方维坐在不远处那桌,手里拿着录音笔,神采奕奕地和她对面的人对谈。缤纷猜想她大概是在这里做采访之类的。觉得呼吸不畅快,将手里的杯子放下了。拿右手捶着自己胸口。
方维那边进展却十分顺利,你来我往再十数句就结束了谈话,她对面的男士先站起来,方维也跟着站起来,和对方鞠了躬,目送他走出了店面。
然后,这方维大魔王就过来了。
缤纷觉得自己得了一种新的呼吸道疾病,名叫哮喘。捶胸口的那只手捶得越来越快。
方维施施然在她对面坐下,冷静高傲得像一株水仙花。
缤纷打了个招呼:“你好。小开心呢。”
方维露出一个惬意的笑:“劳你记挂,她很好,爸爸回来了,带她在家玩。”
这店内的灯光偏昏黄,大概是故意要营造一种怀旧的气氛。缤纷选的这一桌头顶恰好有吊灯,灯光打下来,显得方女士脸上一个毛孔都没有。这是真正的瓷肌。
“你找我有事?”缤纷问。
方维将录音笔放进自己的手提包,笑道:“其实,先前,我回来的那一次,问过夏天要不要复合。”
缤纷觉得自己要发疯,“……你告诉我做什么?干我什么事。”
“是,现在是不干你的事了。”方维抿嘴笑了笑,“当时我开出的条件也很诱人,她知道我的能力,我为她打理所有的出版业务,还有,我有孩子,他们年纪都还很小,只要从现在开始培养感情,那么长大以后,他们也会是夏天的孩子。但是……”
虽然不干自己的事了,但缤纷还是有了欲泪的冲动,“但是?”
“她拒绝了我。”方维垂下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下两抹很浓重的阴影,“说我其实很自私,离开的时候很自私,回来的时候也是。她还说…”
缤纷的眼泪就要掉下来,几乎是无意识地跟着呢喃:“她还说…”
“她还说她爱你。”方维露出一个嘲讽笑,“她说十分爱你,虽然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对你的哪个部分着迷,但她确实深爱你。”
缤纷的泪腺突然就崩溃了,咸涩的泪水不受控制飚出来。
“可惜,”方维站起来,“我早就和夏天说过,人生在世,就是有许多的妥协。她当时说这些表白的时候那么坦荡荡,可是转眼,这才多久,不也低头了妥协了,做了路太太?所以,没有谁比谁高贵。”
缤纷捂着嘴,身子一抽一抽的,一个不小心,抬手碰翻了桌上那杯咖啡。淌得一张桌子都是。还淅淅沥沥地流到地板上去。
方维居高临下看着她,摇头赞叹,“缤纷,可惜了你。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虽然垂着头,伴随着高跟鞋的笃笃声,缤纷知道这个大魔王去远了。抬起头来,发现服务生小哥正在清理这里的狼藉。
“不好意思。”缤纷道歉,“我来帮忙。”
“不用不用。”小哥看她一眼,“你坐着就好。”
缤纷知道自己成了人家的同情对象,很气愤,顺便结了账,人就走出来,站在秋风中有点瑟瑟,将自己的大衣裹了一裹,看见不远处的公交站有个人走过来。
徐薇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不好意思啊,回来晚了。”
缤纷摇摇头,“我的箱子呢,你放哪儿了?”
“放我家了啊。”徐薇拉着她一边走,一边笑,“难不成我还带到公司去啊,当然先回了一趟家。”
“待会儿你帮我做个着装参考。”缤纷说。
“明天谈吗?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徐薇真挚地问。
缤纷摇摇头:“我随时都会按快捷键报警的。”
徐薇噗了一声,将她搂得紧了一些,虽然很想问她和那位夏总的事,但是观察到这爱哭鬼两眼红红的,可能刚收山,就不去刺激她。
回家之后一本正经地帮她指点搭配。
缤纷心里其实不是没有疑惑。这事情是有点奇怪。
她写的这本故事,性向是百合,在国内的出版市场几乎是没有什么希望出实体的。这是其一。其二,她那故事冷得跟西伯利亚没差,为什么这个出版社就是找到了她的“大作”?不过这一点,很多小作者其实也遇到过,就是晋江的小读者读来不合胃口,但是出版界的大佬看上了这故事……其三,当她联系编辑,问出版相关事宜的时候,萌编说了,可以走晋江代理……她再拿这个当做条件去和对方谈判,对方却一口回绝了,声称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