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姐控。
“那就换锁……”
“不行!这样我会挨骂的!”
“那你想怎样啊!”谢绍松也要疯了。绅士需整治,骨科毁一生啊少年!
“让我住下来呗。”苏暇诚恳道,“我就住两天,很快就走,而且我不吃……吃得很少,真的。”
谢绍松抱着胳膊扁着眼看他:“你要不怕死你住好了。实话跟你说,这房子闹鬼喔。”
“没事没事,不怕不怕。我睡你房间吗?我记得主卧的光照特别好!”苏暇见缝插针地跳起来,撒着欢儿就冲进了卧室。谢绍松瞠目地望着他小马驹一般的背影,怔愣片刻,心累地叹了口气。家里多个人他其实也无所谓,关键是这房子……
房子闹鬼他还没去找房东呢,房东的弟弟还要赶着趟过来作死,劝都劝不住,这都什么事啊!
谢绍松家就一张床,新来的小子只能在床边打地铺。苏暇也不介意,入夜接过谢绍松递过来的睡袋就开开心心地往里钻,橙色的睡袋配上绿色的睡帽,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个扭来扭去的胡萝卜,神奇地戳中了谢绍松为数不多的萌点。
谢绍松拿出手机暗搓搓地拍了几张,又花了三秒认真考虑了一下要不要把这棵胡萝卜扛到客厅里去,想想还是算了——每晚都在客厅里溜达的那位还不知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呢,这小孩长那么好看,万一伤着就造孽了。
最后胡萝卜还是在卧室的地板上扎了根,谢绍松额外给了他一副耳塞,再三叮嘱,晚上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去开门。那死小子只顾着琢磨把耳塞带进睡帽里,没心没肺地只管点头,也不知道到底听进去没有。
谢绍松忐忑地上了床,望着地板上那一根直挺挺的胡萝卜,默默安慰着自己,也许那声音怕生,见到家里有生人就不出来了呢。
结果证明,他真是想多了。
那声音浑没有半点怕生的意思,一到两点钟立刻哒哒哒地准时响起。谢绍松原本正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一听到这催魂夺命的脚步声如约而至,立刻惊丢了一半的魂儿,瞪大眼睛“噌”地一下坐起来,却险些连另外半边的魂儿也给飞没了。
只见原本睡在他右侧的胡萝卜不知何时腾挪到了床脚,绿缨子正对房门躺得稳稳的,在轮廓难辨的黑暗之中,把自己睡成了一个突兀而古怪的影子。
谢绍松:“……”睡在睡袋里都能滚得这么远?他是在梦到自己变成滚筒洗衣机了吗?
他飞快地翻下床,想要把那孩子搬离门口这个是非之地,却在靠近的时候忽然发现——这根胡萝卜是醒着的。
苏暇仰面躺着,耳塞扔在一边,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在黑夜中甚至还显出隐隐的光。注意到谢绍松过来,他还冲他发出了“嘘”的气音,弓着身子毛毛虫一般地又向门口爬了两步,侧耳细听了一会儿,似是自言自语道:“奇怪,这臭小子是要去哪儿啊?”
谢绍松被这孩子不怕死的精神打动了,不由自主地便回答道:“他以前都是往卧室的门口走,然后停一会儿……”
“卧室门口?”苏暇的语气更困惑了,“不是啊,你听他的脚步声,分明是在往客厅的右边走嘛……右边,客厅的右边有什么?沙发吗?沙发上又有什么?”
“沙发上也没什么啊,就我换下来的旧衣服,新买的颜料,还有……”谢绍松忽然一顿,旋即变色,“该死,还有我的背包!”
他的簪子还在包里呢!
谢绍松也不知哪里来的胆气,跟被抢了骨头的旺财似地,拉开门就狂吠着冲了出去。怕鬼是什么?他不记得了。
目光在黑暗中精准无比地落到了沙发边沿的背包上,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去,正准备伸手捞起背包,忽感周身稍纵即逝地一凉,像是与什么冰冷的东西擦肩而过。右手依着惯性落下,下意识地将包带攥在了掌心,谢绍松后知后觉地回头,只见一道人形的白影正在自己面前若隐若现。
谢绍松:“……”他现在尖叫还来得及吗?
那白影影影绰绰,依稀只见轮廓,根本看不清面目,黑暗中,这种让人想象余地很大的模糊形象却反而比清晰更为吓人——尤其是对谢绍松这种见到墙上三个点就能脑补出一张姚明脸的人来说。
这还是谢绍松头一次与这个扰民的家伙面对面,当场就很给面子地软了腿,脑子里翻来覆去只有一个念头——老子要搬家,明天就搬!
白影不知道他内心坚决的去意,依旧不依不饶地靠过来,伸手想去抓他手中的背包。谢绍松鬼嚎一声,顺手拽过搭在沙发靠背上的长裤,一边“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地瞎叫一边发疯狂甩,紧闭着眼不敢看自己的末路,因此也不知道一股独属于木头的清香正从衣物中悄然散出,沿着纤维飞快蔓延,直扑到白影的面上,迫得它连连后退,身形也变得时隐时现。忽听白影身后传来一声中气十足又带着几分稚嫩的叱咤:“呔!小赤佬,闹够了没有!看我大招!”
话音刚落,“小赤佬”蓦地一滞。谢绍松偷偷摸摸睁开眼,也不知哪儿来的本事,硬是从那一片白茫茫的模糊中捕捉到一丝慌乱,紧接着便见白影闪了几下,凭空消失了。
苏暇的“大招”这才姗姗来迟地放出来——只见他手持谢绍松的定制fate保温杯,猛力向前一泼,一股红色的水流倾泻而出,不偏不倚地尽数落在谢绍松手中的长裤上。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