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湮寂说:“安排宫人把正宫打扫干净,一点痕迹都不要留。”
梁婵月说:“臣遵旨。”
翟湮寂走到皇帝身边:“陛下累了,先去歇息吧。”
看着皇后,戚沐倾终于露出个发自肺腑的笑容,他伸手抓住翟湮寂的手:“走吧。”
第六十三章
王御医给翟湮寂重新包扎了伤口,两口子到了寝宫,梁婵月亲自把熬好了的粥试毒后端过来,翟湮寂端起碗到皇帝面前,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你昏迷了两日,饿不饿?”
戚沐倾伸手把他抱在怀里。翟湮寂端着碗,有点不知所措地被他紧紧拥住,皇帝的声音在耳边滚烫地传来:“湮寂……湮寂……”
翟湮寂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只觉得眼眶酸痛,他正陌生这种感觉,眼泪就滚了下来。他慌忙地别过脸,可是泪水还是顺着皇帝的脖子滚落了下去。
戚沐倾感觉到皇后温热的泪珠,他心口一疼,起身把皇后手里的碗放到桌子上,他想压上去,又怕会碰触到皇后的伤口,他摸摸翟湮寂的头发,低下头轻轻的吻他。吻他还带着血腥味的嘴唇,吻他眼角还没来得及滚落的泪水,翟湮寂的手搂住他的脖子,不甚满足地回吻着他——他的嘴唇终于不是冰冷的了。
戚沐倾将他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口,亲吻他发旋:“你吓死我了,翟湮寂,你要是下次再敢伤害自己一点,你看我还饶不饶你!”
翟湮寂抓着他衣服,总觉得皇帝是恶人先告状,这难道不应该是他要说的么:“……当时臣没办法……臣控制不住。”
戚沐倾昏睡这几日的记忆全无,脑袋里拼接的是皇后昏死在他怀里和为了他跟李梦大军对峙的场景,每个都令人胆战心惊,他劫后余生,脑袋还不太清醒,如今守着皇后情绪激动,且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李翎妍给你下药了?你怕什么,她这么害你,你别说睡了她,你就算弄死她,我都不在意,你怎么敢自杀,你要是死了,我就去找你,这窝囊皇帝我早就当够了,我立刻就去找你……湮寂……湮寂你吓死我了……”
这点翟湮寂倒是信,能因为流血晕倒了两天,他也觉得皇帝的手腕可能不是误伤,可能是他故意割开的。
他伸手拉住皇帝的手,低下头小声说:“陛下,臣知道了,臣不会随便这么做了,陛下,臣也被你吓坏了,臣怎么喊你,你也不醒……臣好害怕……”
皇帝拥着他,突然靠在他肩膀上低低地说:“因为我在等你喊我的名字,你喊陛下陛下,我当然不醒了……”
翟湮寂有点楞,不知道他是真的昏迷中听见了自己的喊声,还是在戏弄自己。
戚沐倾却执着起来,他看着皇后的眼睛说:“湮寂,喊我的名字。”
翟湮寂抓着他的衣服,抿着嘴看着他。
戚沐倾亲吻他的额头催促道:“湮寂……”
翟湮寂低下头,小声道:“沐倾……”
戚沐倾突然眼圈就红了,他把翟湮寂抱在怀里,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口,翟湮寂唔了一声,戚沐倾连忙放开他:“怎么了?”
翟湮寂摇摇头:“没事。”
没事了……皇帝醒过来了……
他闭上眼睛,浑身都松弛下来,靠着皇帝坚实的胸膛,只想疲倦地合上眼睛。
皇帝的心跳很有力,一下又一下,仿佛之前那个惨白虚弱的人根本不存在过,先帝到底给了他什么灵药,真的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吗?他现在真心诚意地感激先帝,今日的浩劫,回想还觉得后怕。当时他满心牵挂的只有皇帝,如今冷静下来才觉出李孟大军逼宫是多么危险的事情。
两人靠在一起,犹如刚刚经历过风雨洗礼的一对小雏鸟儿,故作坚强的相依为命。
他们都睡了一天一夜,并不十分困,但是因为受伤和情绪波动,有些疲惫,戚沐倾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皇后的胳膊:“明天上朝就放出口信,把李孟拆开,咱们逐个击破。”
翟湮寂说:“现在不是好时机,之前,夏少卿来报说萧少卿不知中了什么毒也整日困顿,恐怕……”
戚沐倾定神看了翟湮寂好一会:“萧贺他没有中毒,他就是这样的体质,一到冬天就打不起j-i,ng神。李家欺人太甚,我算是想明白了,他们开始的目标就不是我,而是你,李孟压根不把我当回事,除掉我,他们依然要对付相父,但是如果除掉你,相父势必会跟我翻脸,到时候他们就会坐享渔翁之利,这个老匹夫本意就是要害死你,李凌姬勾引我不过是做做样子,离间你我的感情,李翎妍才是他的棋子,前朝旧事是我心里的刺,一旦事发即使我偏袒也对朝中无法交代。”
翟湮寂微微皱眉:“可是那又何必大费周章把李翎妍嫁给你?李凌姬不是更加……”
戚沐倾浅笑,伸手轻轻点点他的额头:“傻小子,李翎妍x_i,ng子高傲,整日一副三烈九贞的模样示人,若是出事必定是你强迫于她,况且她不仅是李珏昌的女儿,外公又是镇守元都城门的三朝元老杨家,怎么是李凌姬一个妾室女儿能攀比的?”
翟湮寂想想皇帝说的倒是有那么几分道理:“只要他不是想残害陛下,谋权篡位,别的臣都可以忍,等到时机成熟……”
戚沐倾说:“不能再等了,湮寂,今r,i你跟我交底,丞相的兵权到底在不在你这里?”
翟湮寂说:“兵权不在我手上,但是我x_i,ng命担保,只要是陛下要用,父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