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里瞿家少爷,除了瞿寄渊别无二人,李远岫没有听到瞿寄渊的声音,李远岫在人群外的脸色变了变,忍不住挤进了人群。
“这是怎么回事?”李远岫很容易进了人群,他是县令,周围的人发现他来了,自然的让开了一条路。
李远岫先是在人群里找到了瞿寄渊,瞿寄渊只盯着前方并没有看他一眼,脸上的笑容也在听到自己声音后突然收敛,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顺着瞿寄渊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那个小孩,比李小庄还要小一些,此时那小孩正睁着一双发红的眼睛直直看着瞿寄渊。
瞿寄渊听到李远岫的声音时打了一个激灵,心中雀跃却忍住回头的冲动,没有回头看一眼也没有说一句话。
旁边的人见李远岫来了都收敛了许多,瞿寄渊不说话,旁边的人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半晌才有人道:“回大人,这孩子在这里跪了许久,卖点编的东西,还想做个长工,瞿少爷看得起他,觉得他年纪小又做不了什么活,想要把他买回家让他当小厮,他居然不知好歹的不乐意。”
瞿寄渊看了那人一眼,也不知他是故意还是无意,虽然说的话也没什么错,却让人听着就是另一回事了,不过瞿寄渊也没争辩。
李远岫见小孩子双眼发红像哭过的样子,听了那人的话,又看了看周围低头不语的众人,看向瞿寄渊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正如大人所闻所见一般,端看大人如何想了。”
李远岫对瞿寄渊这种无所谓的态度非常生气,路人的话有歧义,他也知道瞿寄渊不可能会为难一个小孩子,可是这是大街上,总不能有人莫名地诬蔑瞿寄渊吧。
李远岫不想责怪瞿寄渊,只觉得可能是有什么误会,也不看瞿寄渊,就对着那孩子说:“如果你不愿意就和我说,我可以帮你。”
旁边的几个公子哥都有些不高兴了,看向刚才说话的人,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又瞪向那个小孩,小孩被这些人一瞪,瑟缩了一下,更有数人小声数落起李远岫的不是来。
毕竟瞿家一直行善积德,这半年来又对县衙鞠躬尽瘁的,没想到李远岫现在这么说。
瞿寄渊也觉得心里发苦,有些自嘲地笑道:“想来在大人眼里我瞿寄渊怕就是个持强凌弱的恶棍吧?”
李远岫被瞿寄渊笑的有些心慌,却不知要说什么好。
只见那小孩子此时也看出了情况不对,赶紧道:“大人,不是这样的,瞿少爷是好人,他听说我母亲病了买了我所有的东西,给了我好多钱,瞿少爷说我做长工赚不到钱,所要要把我买回家做小厮,给的钱也很多,这样我就可以给我母亲治病抓药了,瞿少爷还给我吃了好吃的点心。”
那孩子说着举起手里的一块点心,正是瞿寄渊惯常拿到县衙的几种,李远岫看着那些点心,心里越发的堵了,不是说这点心不让外人吃的吗?
“就是啊,瞿少爷可是好心一片,大人你可不能偏听偏信啊,而且瞿家的点心我们这些人可是眼馋了许久了,想尝一口都没得尝呢,瞿少爷可以把一盒都给这孩子了。”
瞿寄渊不愿多说,只道都散了吧,又让小孩子回去收拾收拾就来瞿府找管家,他要收留下这孩子,其实也是为了李小庄准备的,等他离开县城,李远岫又时常忙得饭都顾不上吃,李小庄一个人恐怕要孤单得多。
人群说散就散了,一眨眼的功夫,原地只留下呆愣的李远岫,也不知为什么,他突然觉得瞿寄渊离他很远很远。
第二天一早瞿寄渊便离开了县城,除了瞿家的人,县城里没人得到消息,就连瞿父瞿母要送他出城也被拒绝了。
马车载着瞿寄渊晃晃悠悠出了县城,车外坐着车夫与小厮,他这次要去州郡,虽然说服瞿老爷放他去州郡做生意让瞿寄渊觉得大概比科考更难,不过好歹让他爹松口了,瞿老爷只给了瞿寄渊两年的时间,如果两年内瞿寄渊做不出样子,就只能乖乖回家参加科考。
感觉到马车越行越远,瞿寄渊纵然心中有万般不舍,却始终没有回头一眼,不给自己留有后悔的余地。
昨天在街上遇到的那个孩子,昨晚就到了瞿家,看起来是个乖巧懂事的,瞿寄渊交待管家先□□一段时间后让他跟在李小庄身边,做李小庄的贴身小厮。
一直到李小庄领了那小斯回了县衙,李远岫看到了问清情况后,这才知道瞿寄渊已经离开了县城好几天了。
李小庄对于瞿寄渊的离开非常难过,也对自家大哥有些生气,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对李远岫爱理不理,一连几天都闷在了自己的书房里看书习字。
李远岫也是心情复杂,不知如何是好,他甚至连瞿寄渊去了哪里,要去多久都不知道,瞿寄渊没有只字片语就离开了,想到之前在街上还误会了瞿寄渊,李远岫心中懊恼,紧紧握住双手,恨不能抽自己几个巴掌。
县衙又恢复了李远岫初来时的安静,李远岫的叔父见瞿寄渊真的走了,终于也放心下来,见李远岫天天忙得见不着人景,没几日也回了京,自此李远岫才算完全放松了心绪,他对叔父就像自己的父亲一样敬重,可是叔父的许多话,还是让他不由自主的反感起来。
比如关于瞿寄渊,比如关于如何对待子民,明明以前教会他许多道理的叔父,现在让他觉得却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李远岫这几天发现自己疯狂的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