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现在的我,偶尔会觉得三百岁和十七岁,也没什么区别。”晚黑柔声说着,他知道他没听见,但也没关系。
来日方长。
*
正如何晋绫所说的那样,仙师等一去便是好几日。
无安山上的弟子们都像是放假般疯狂,留下的那四五个仙师均是年迈和蔼的老人家,喜欢看年轻人热热闹闹的,便放肆他们玩闹。
“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啊。”一白发飘飘白衣老人端着热茶乐呵道。
“是啊是啊,真希望徽儿他们别回来了。”另一白发飘飘黑衣老人泡着枸杞乐呵道。
往日戒备森严的无安,失了束缚,多了人气。
何晋绫清晨出,带月归。不消问,扶昊也猜得到他是跑出去玩猫了。每当扶昊说他玩猫成瘾,他就万分不乐意。
“我玩猫?猫玩我还差不多!”何晋绫道。
虽然他总说自己被猫欺负,但就扶昊观察,他还是被欺负得很开心的。晋绫就好像忘了自己身上还有那个可能会危害到自己x_i,ng命的残魂。究竟是心大,还是另有抉择,扶昊就不太好问了。
何况这些日子,他也是忙得头疼。
他们想见掌门,就必须写一篇呈文,可那呈文又不是呈给掌门看,而是给好几个不同的仙师审核,审核过了的话,才准放行。
晚黑这事本就是秘密,怎么可能让那些人知道?扶昊苦恼至极,而且这呈文语句要求繁琐,又要求情感真切,可不是折磨人么?
何晋绫并那时候没有答应和他一起去找掌门,他自然不可能用何晋绫的事情做托,写在呈文上。
既然损谁的名誉都不行,那就干脆损他自己吧!
扶昊咬牙,黑起自己来。写自己在无安大半年来,如何被舆论缠身,如何心情抑郁,如何修行不得专注,如何有厌学情绪,脾气变得如何暴躁不安,习惯自残……总之如何极端如何写。
这呈文磨了扶昊三四个日日夜夜,闭门不出,三餐均是苏银替他端来端走,也不打扰他做正事,端得是“贤惠体贴”样。
但同时,晚黑也欲言又止了三四个日日夜夜。
直到第四日夜晚封笔,扶昊略带疲倦地把呈文递给晚黑:“你看看如何。”
扶昊认为,苏银毕竟活了这么久,相信他在呈文这种形式主义的东西也比较了解了,给他看看,也算是增一道保障。
另一方面……他写了这么久的东西,也很想得到身旁人的肯定。
苏银好笑又无奈地接过那叠纸,拿在手上像是有千斤重,轻声道:“辛苦了,其实我第一天就想说了。”
“说什么?”扶昊趴在桌上,疲倦道。
苏银道:“你千万别给我看,我一直不太擅长这种形式主义的东西。”
“……”
“我比较习惯实用一点的办法,你想听吗?”苏银边翻看着边说道。
“什么……?”除了呈文,扶昊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苏银放下那叠呈文,笑道,“等他回来,我们直接夜访不好吗?”
夜访说的好听,不就是晚上溜进去吗。
“……”扶昊揉揉眉心,缓了一会儿:“擅自拜访,好像违规了吧。”
苏银淡笑:“我只是说说,随公子选择吧。”
七日后,几十位仙师均御剑回了山上,宋徽把乾坤袋里的东西倒出来,满地的宝箱,不少奇珍异宝。纺音也满心欢喜地抱着一些珍稀材料,找到了扶昊,一股脑全塞给他们。
虽然不知道那花妖和皇上是什么关系,但显而易见,这件事完成了,皇上是很满意的。
何晋绫也很满意这个结局,他本就没有飞升成神的想法。他只想安稳学个五年,学成下山后便成亲,在家养堆猫,和妻子过着平淡滋润的小生活。现在给皇上办事办满意了,以后有事也容易求个方便。
一切看上去皆大欢喜,就在众人的生活又慢慢回到正规后,扶昊立马呈上了呈文给纺音。
纺音听他说想见宋掌门,略略一惊后,没多说什么,就帮他打点去了。
然而呈文还是石沉大海。
也算是意料之中吧,毕竟一层一层递交上去,那东西要求又麻烦,谁会仔细看你一个最底层新生弟子的呈文?
扶昊甚至怀疑他辛辛苦苦写了四日的呈文,直接被“酒鬼”仙师拿去泡酒了。
苏银毫不惊讶这个结局,只笑问:“现在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
扶昊苦笑:“夜访吧。”
是夜,扶昊胡乱换了一身黑色的行头,正想趁何晋绫熟睡便悄悄跑出去。
谁料他刚刚悄声摸黑到门边,便听见一声:
“喵——”
扶昊刚欲跨过门槛的脚一顿,差点摔倒,好在晚黑及时扶住他手臂。
扶昊不解地看晚黑,低声道:“你叫什么?”
“我没叫。”苏银也迷茫,方才他也听到猫叫声了。
这时,他们身后的屋子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只见何晋绫蹑手蹑脚地爬下床,小心翼翼地从床底抱出三只猫。
“嘘——别吵到他们,那位公子会把你们扔出去的。”
“……”扶昊一阵无语。
何晋绫回头看向他们,憨厚一笑:“别怕别怕,我在梦游呢。我不管你们俩去干嘛,你也不要管我带猫回来的事哈哈哈哈。”
原来何晋绫早就醒了,只是一直装作不知道。
苏银抱臂不语。
扶昊身心俱疲,感动中又有点郁闷:这让他以后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