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徐谦发问,“难道不能反抗吗?”
严谨交叉手臂抱在胸前,斜斜嘴角,“你们一定要反抗,就算对手是全世界也要冲上去。但我不会,三五个人我能撂趴下,如果是一股势力,我认栽,一定束手就擒。”
徐谦又问:“为什么?”
“因为那会儿必然是牵扯众多,总要有人牺牲,舍我其谁。”
严谨说出一股英雄豪气,学生即便懵懵懂懂,但对于这种气态也是敬佩万分。坐在后排的张逸起举手,严谨扬扬下巴示意他开口。
“严哥,为什么我作业后面有个贴画?”
严谨跳下桌子,匆匆走回讲台,上手整理教案,越整越乱,他漫不经心地说:“那个,你作业写得不错,奖励你的。”
下了班,严谨磨磨唧唧地不想回宿舍。师兄肯定等在家里给他庆生,可是他答应了去答疑,不能言而无信,不然和师兄有什么区别?
他瘫在办公桌上,脸贴着桌面觉得冰的瘆得慌,便掀起连帽,继续皱着脸纠结。
手机嗡嗡的震了一下,他从兜里掏出来扫了一眼立马扣下。
【明知言:几点回来?】
严谨抠着手机后盖,趴了一会儿,飞速敲了几行字,然后撒腿就跑,打算去沈江公寓躲一会儿。
【我要去上晚自习!下了课就回去!】
原先公寓的钥匙严谨一直留着,他开了锁,跨腿进门,扑到沙发上躺着休息。
沈江一进门吓了一跳,“小谨,你怎么跑过来了?”
严谨头悬在沙发扶手上,看着沈江换鞋,“愁得慌。”
贺鸣跟着进了门,挑眼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咸鱼,“哟,你师兄还舍得赶你出来了?犯什么错儿了?”
严谨腾地一下坐起身,脑子充血还有点晕,便斜着身子靠着垫子,没好气地说,“我犯错?我可是在信义之中游走的正派人士。”
贺鸣与沈江坐下听他讲昨天孤苦无依的生日。
贺鸣勾起嘴角,一脸揶揄,“你这是报复我们言言吧。”
严谨白他一眼,轻哼一声,“瞎几把扯,我是答应了人家,得说话算话。”
“这不就是臊我们言言,说话不算话,完了让他也尝尝苦等的滋味。啧啧,文化人就是心眼多。”
跟个文盲讲不通!严谨气结,堵在嗓子眼上,愣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贺鸣看他一脸吃瘪样,说话更是怪腔怪调的,“我听我妈讲了,昨天言言还有阿姨他们是和他那相亲对象逛街来着,完了人家姑娘为救阿姨受了伤,肯定因为这个耽误的。诶,你说,言言欠了人家这么大的人情,不得以身相许?”
严谨的心跳不可察觉的缓了一拍。
他眸光下垂,撇撇嘴,“谁知道。”
严谨离开后,沈江问贺鸣,“你真觉得小谨在报复明校长?”
贺鸣笑笑,“我逗他呢,给他点儿负罪感,喂点儿醋,我们言言才能盼出头儿。”他叼着烟点上,又说:“不过,这小子x_i,ng子这么正,我怎么看都膈应。我就觉着吧他该像我,歪点儿,再痞点儿。”
沈江白他一眼,心说逗完了还要占一把便宜,严谨平常怼他那都不算欺负。
严谨被贺鸣的话洗脑了,原先自己信义难两全的想法被冲刷的一点儿不剩,好像他这种行为确实像在报复人。师兄都悔过了,再让人受这种煎熬自己多坏啊。
他讲题的语速越来越快,上了半节不到,便要毁约,说好了明天给补上后半节,然后急匆匆地往公寓跑。
严谨跑得心口狂跳,他上气不接,喘得厉害,推了门进去,弯腰大口大口换气,“我……我回来了。”
明知言两指捏着小酒杯,贴着嘴唇饮下,余下的酒滴沾s-hi下唇,眼睛像蒙着薄雾,看不清的迷离,“怎么这么着急?”
严谨拉开椅子坐下,明知言倒了一杯温水让他缓缓。严谨咕咚咕咚灌下两口,顺过气来问道:“师兄,你在喝酒?”
明知言做了一道清炖鱼头汤,还欠火候,得小火慢炖个把功夫,他无事可做,便取酒来喝,“等着也无聊。”
严谨过意不去,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让你等,真的是不想让学生失望。”他越说声音越小,总觉得自己解释的苍白,还要旁征博引一番,“你看,教师规范里也讲诚实守信。”
明知言微微弯弯嘴角,“我是在等鱼炖好,”他起身绕过严谨身后,停下脚步,又轻声说,“等你,等多久师兄都愿意。”说完便向厨房走去。
严谨有些出神,他胸腔泛起一阵温热,沿着锁骨向上蔓延,热气阵阵发散,好似要燃到了脸颊。他望望墙上的暖气片,今年的供暖好像意外的充足啊。
明知言陆续将菜端上桌,正中间摆着六寸的小蛋糕,上面c-h-a着22数字样式的小蜡烛,跳动着点点亮光。他为自己满上酒,又给严谨倒了一杯果汁,举起杯致意,“祝严谨二十二岁生日快乐,永远快乐。”
严谨咧着一嘴白牙,碰碰酒杯,“谢谢师兄。”
严谨动了筷子,每个菜都尝了一遍,脸颊塞得鼓鼓的,不住地点头,“不错啊,师兄你也有一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