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麟闻罢这话作出一副焕然大悟之状说道:“原来如此,未想其中尚有这等原委。如此也无怪乎你二人此番竟为彼此而双双落水,险些命丧,真乃情深意笃~”
“呵呵,先生莫要打趣我……”贾珠闻言只得陪笑两声,心下自语曰“谁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啊”。
然此番总算是令应麟首肯,愿意相助:“如此你欲令我如何助你?”
贾珠忙道:“此番我欲借助扶乩之事将此卜辞告知与荣府众人,借此令他们再不迫我娶亲。此番老祖宗欲请先生前往商议我之事,先生可借此提出可以扶乩占我命途,他们定会依许。现下忘嗔道长尚且居于林府,且请先生此番回林府之后说服忘嗔道长配合此计划来贾府为珠儿扶乩,道长道行高深,修为自是寻常道人无法相较的,有他扶乩相助,我府一干人等又如何不信呢?只不知忘嗔道长是否愿帮此大忙……不过珠儿以为珠儿与苏公子虽相识不久,然公子对珠儿亦非漠然以待,若是苏公子为珠儿请求忘嗔道长相助,道长看在自家师弟的分上兴许会帮上一帮。”
应麟闻言,思量一番之后亦是认同,随后又吩咐几句便起身前往贾母处。贾珠将此事议定,心下亦是松了一口气,遂重新躺下闭目睡了,只道是此番惟静待结果便是。
随后应麟便前往贾母院中,被请入贾母正屋,贾政亦侍立在此。此番贾母炕前垂下帘子,令应麟在帘外坐了。彼此先客气寒暄一番,贾母对应麟道些感谢的话,之后方才转至此次谈话的重点。贾母果然向应麟提起荣府的两次落水之事,先自顾自叹息一番自家孙子多灾多难,做祖母的有心为儿孙祈福,奈何却不见成效。随后便求教应麟曰:“依邵先生看来,我府多次出了这等事,可是和宅中风水有关?”
应麟沉吟道曰:“是否关乎宅中风水在下亦无法下此断言,想来荣公百年大家,彼时选择修造府邸之时定也是思虑万全,此非寻常小户家宅,随迁随走,若说府中风水之事,在下以为定是好过寻常人家。”
“那以先生之见我们当如何是好?可知玫儿去了后珠儿如今便是老身唯一的嫡亲长孙,他若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荣府当如何是好?”闻罢这话便是一旁的贾政亦是摇首长叹。
应麟听了这话是正中下怀,遂佯装寻思片刻方才答道:“在下实非贵府之人,于贵府之事亦不好多言干涉。奈何此番老太君与在下诚挚相商,更兼珠哥儿乃在下学生,在下虽无甚见解,此番亦是不得不拙言相告了。依在下之见,可请人为哥儿扶乩占命一番,方知哥儿命中劫数。”
贾母闻言亦是首肯:“扶乩一事大多时候还是精准的,然关键在于能否请到道行高深之人行此仪式。”
应麟遂道:“事有凑巧,在下识得一高人,乃现任罗浮山冲虚观观主,本事过人,扶乩是灵验得很,彼时正居于林府……哦此事连贵府隔壁敬老爷亦是知晓的,若是请了他来扶乩,便也万事妥帖了。”
贾母与贾政闻言俱是深感此言在理,亦是深信不疑。遂三人议定择一吉日,令贾政拿了府上名帖写了帖子前往林府请忘嗔前来扶乩。议定之后三人又商量了一番扶乩具体事项,再谈了几句之后应麟便也告辞而去,此番按下不表。
而当日晚饭之后贾珠收到应麟派人送来的信,曰忘嗔已首肯此事,只待择定时日。此外又告知贾珠曰忘嗔在许可此事之后亦自行为贾珠占了一卦,卦辞显示之意与贾珠当初在纸上写下的卜辞相差无多,忘嗔便道此事实乃天意。
☆、第十二回贾公子扶乩拜干爹
却说次日贾政便持了名帖前往林府请忘嗔为贾珠扶乩占命,双方议定三日后举行请仙仪式。到了那一日,慕名前来观看者甚多,其中欲看扶乩请仙是否灵验者是绝大多数。此番前来之人包括林府一家,邵应麟并苏则谨携了邵筠一道,族长贾敬领着荣宁两府的众爷们并贾母率领两府众女眷。
除却两府亲戚,还有与两府相交甚密的世家亦派人前来观礼,其中自有与贾府来往从密的李守中家人,李家自是知晓这与自家之女年龄合适之人正是贾珠,遂对于贾珠命数一事自是关切非常,由此此番亦是派了人前来观礼。贾珠见罢此景,心下很是欢喜了一番。来人愈多,此事之影响力便愈大,届时他不可娶亲一事便将在整个神京传遍。如此便不会再有人家敢与他结亲。
而亦因了是仙坛,众人皆是正装出席。此番因了人多,众人议定需选一宽绰之地为好。而两府之中便属宁府中的登仙阁地势较高且空间亦是宽阔,可容下众人。于是贾敬便命人在登仙阁上铺设了。众人之中除却负责扶乩的忘嗔与求问的贾珠,其余人等分为两拨,众爷们聚在用于扶乩的中堂,众女眷则聚于隔壁侧厅,其间用屏风隔了,然亦能闻见中堂的动静。而两拨人则分了东西楼厢上至登仙阁顶层。
因了此番众人来此甚早,遂便一道在此用了早膳。由于是法事,不可近荤腥,遂众人便一道食了素斋。待吃毕,贾敬先行上楼查看,待楼上铺设好了,便请众人上楼安坐。只见中堂最中央设了用于扶乩的仙坛,两面开窗。坛上斟上百花酿,焚了聚仙香。中央铺了一盘净沙,摆上一个仙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