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夏川在床上赖到日上三竿还不肯起来。一方面是身体确实像散了架一样没力气,一方面是昨晚那些羞耻的情景清清楚楚地烙印在脑海里,让他简直没脸把脑袋从被子里伸出去。江雪杭抱着他像哄小孩儿似的哄了好久,他才红着脸一把推开江雪杭,下床洗漱吃饭。
那两人也知道昨晚做得太过了,接下来几天都没有再碰他,但逮到没人的机会就亲他一口或者抱他一下,甚至两人一起把他按在墙壁上,喘着粗气啃他的脖子。有时爸妈就在几步之外的客厅里,只要转过头就能看到这边的情形,可把夏川吓得够呛。为这事他没少跟苏明和江雪杭发飙,两人笑着看他发完脾气,依旧没有一点悔改之意。
在夏妈的强烈要求下,夏川还是带着他们在w市转了转,有一次还捎上了夏溪,结果居然逮到她偷拍他们三个,夏川毫不客气地删光了相册里的照片,把她塞进了回家的出租车里。比起游山玩水或者逛街看电影,夏川还是喜欢打游戏。他和苏明水平相当,而江雪杭比起他们就差远了。虽然头脑灵光,但江雪杭显然是没得治的手残,让夏川好好体验了一把虐菜的酸爽快感。
苏明在夏川家里住了一个多星期,就因为家里的事回去了。江雪杭多留了几天,整日跟夏川腻歪着,让夏川感觉自己养了个小媳妇儿。
等到两人都走了,终于能好好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安生日子,他却觉得家里冷清得有点过分了。爸妈上班夏溪上课,他就天天一个人呆着。也不知道是天气太热了还是怎幺回事,窗帘外面闪动的阳光让人老是昏昏欲睡,连带着食欲也差,什幺都吃不下去还老是犯恶心,以至于有一天吐了好几次。
夏妈看他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不对劲,拉过来用温度计一量,有点低烧。
“胃口下降不思饮食、乏力疲倦精神不振,是苦夏了!”中医是夏妈的业余爱好,平时兄妹俩有点小病小痛都是她来解决。
由于夏川打死也不肯去医院,而苦夏也算不上是病,夏妈就从保健箱里给他翻出两瓶维c和维b,嘱咐他每天服用。身体一贯强健的夏川,平时这点小毛病都是睡一觉就能好,此次却久久未愈。
他想着过了夏天就好了。
整个暑假都在倦怠中耗尽,始终没有消退的低热给过于空虚漫长的假期镀上一层淡淡的焦躁。夏川心里烦闷,就尽量去想些开心的事情,结果思绪一离开现实,就免不了飘到寝室里另外三个人身上去。苏明幽邃的眼睛里流转的深沉光华,属于江雪杭的略带羞涩的秀气笑容,甚至是尚语柊冷冷的、不屑于正眼看人的神情,全转着圈儿在他脑海里放映,让他更加头痛欲裂。
苍天有眼!他是直的啊!在心情低落的时候怎幺也该想想麻生希女神、吉泽明步姐姐,把一个二个大老爷们儿塞他脑袋里算怎幺回事!
夏川抱着头,深深地陷入了怀疑人生的状态。
接连而至的几场暴雨把w市的气温冲刷得直降十度,让人几乎以为秋天提前降临。九月刚至,暑气卷土重来,长江中下游城市全都高烧不退,c市也不例外。
即使提前看过天气,刚下飞机的夏川还是被高高挂在头顶的烈日晒得阵阵眩晕。再加上回学校的路上有点堵车,大巴走走停停,每次刹车胃里都是一番翻江倒海,就是无法痛快地吐出来。好不容易到了学校,夏川都快虚脱了,勉强把行李箱提上了六楼,正靠在门边找钥匙,又开始犯恶心了。他赶紧捅开了门锁,捂着胃冲进了寝室,也没顾上室友惊喜的眼神和“夏川”的喊声,打开厕所门就开始剧烈地呕吐。他本来也没吃什幺东西,吐出来的几乎都是酸水,喉咙里火辣辣地疼,眼睛里也全是因生理不适而泛出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