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万物枯寂。
太子府的花园里一片乌黑,只供人行走的小径上竖起的镂空石柱子里点上了昏黄的蜡烛。
到了这个季节,万紫千红大多都凋谢了,枯叶在枝头招摇,唯余松柏长青。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扒开一丛万年青,梅怜宝露出了脑袋来,左右一瞟,没人,太好了!
一手抓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花布袋子一手拎着小花锄,梅怜宝整儿个钻了出来,也不知她往哪个犄角旮旯去过,发鬓上刮啦了一片蜘蛛丝,几枚枯叶,小脸上也沾了灰。
倚着镂空石柱,借着石柱里昏黄的光,梅怜宝开始收拾自己,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有点脏。低头一瞧沾了泥的鞋帮子,梅怜宝讪讪,好吧,是很脏,这些明晃晃都是罪证啊。可惜她现在没有信任的人,要不然串通一下,弄一套干净衣裙换上再回去就能洗脱罪证了。
:咱们自己有新分到的茶炉子这话咽了回来,恭恭敬敬的应“是”。
两边就隔了几十步远的距离,极近。
别人敲门用敲的,但梅怜宝敲梅怜奴家的门是用踹的。
“开门。”
“咚咚咚”踹个不停,抄家似的,吓死个人。
开门的是个小g女,一脸雪白,大抵是让梅怜宝吓的,对于自己造成的气势,梅怜宝得意的扬唇。
“九妹妹,我来借你的茶炉子使唤。”推开小g女,梅怜宝就闯了进去。
“七姐姐。”梅怜奴坐在榻上,围着厚厚的小被子,眼睛哭成个核桃,身边站着个整洁板正的老g嬷。
这老g嬷梅怜宝知道,是伺候过孟景灏的,在太子府里颇受敬重,乃是孟景灏特意调来教养梅怜奴的,谁让人家梅怜奴是个从狗窝里长大的纯白的白纸呢,什么都不知道,自然需要好好教养。
“你哭什么,谁又欺负你了?”
“没、没谁欺负阿奴,七姐姐你来看阿奴,阿奴就高兴了。”梅怜奴破涕为笑,“蓝蝶,去把咱们的茶炉子找来给七姐姐拿去用。”
“凡是侍妾都能分到一个茶炉子,怎么又来借咱们的使。”蓝蝶不甘愿的咕哝,站原处不动弹。
“多嘴多舌,你的规矩呢。”老嬷嬷肃着脸呵斥。
“陈嬷嬷别生气,蓝蝶也是向着我,我去给七姐姐拿。”说罢,作势要下榻,被陈嬷嬷按下了。
“算了,我是使唤不动你的丫头的,我自己去找总行了吧,想吃口热饭怎么都这么难。”梅怜宝东瞅瞅西看看,啧啧道:“你这屋里拾掇的真雅致,呦,还有一个猫儿滚绣球的缂丝屏风呢,殿下赏的吧,呵呵。”
“是殿下赏的。”梅怜奴羞涩的笑笑。
屏风设在床头,屏风后头便是放恭桶的地方,梅怜宝转过去,若无其事的把解开了的花布袋子扔到了床底下。
“宝侍妾,您不是来借咱们的茶炉子的,怎么跑我们梅侍妾的床头去了?”蓝蝶y阳怪气的道。
梅怜宝心情颇好,便笑道:“我嫉妒啊,嫉妒殿下赏了九妹妹这么些好东西,哪像我那屋里,连张像样的软榻都没有。我哪里是来借什么茶炉子的呦,我来打秋风的。我瞅瞅九妹妹有什么好东西,我就要了摆我那屋里去,九妹妹,你这屏风我极喜欢,你给我摆两天呗。”
梅怜宝亲热热的跑去握梅怜奴的手,梅怜奴高兴极了,重重点头,“七姐姐你让人搬了去吧。”
“侍妾。”蓝蝶气的脸都绿了。
“没什么,一个屏风罢了,七姐姐喜欢就搬去用。”梅怜奴大方极了。
梅怜宝一拍巴掌,“蓝玉,你去叫服侍我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