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少年心性,委实不像她呢……
余慕娴隐在暗处,抿唇打量着一个个踏入馆舍的人。
婢子,小童,侍从……
男子那鱼贯而入的排场,震撼到了馆舍内的长宁民众,却也刺痛了余慕娴的心。就像指尖扎入手指,未必看得到孔,却必然会出血一般,余慕娴的脸白得吓人。
她没有看到她想见的。
许是她已经走了……
她明日才会来?
余慕娴按捺住自己患得患失的心绪,把注意力转回到男子与官差身上。
遇到男子,官差仿佛早已忘却了他此行的职责所在。
他此时无暇带余慕娴回郡守府,他只想弄清楚来人的身份。
待那人身后一群娇仆美婢慢慢挡住馆内人的视线,官差瞪眼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您是?”
“你不配知道本殿的名字!”被人挡在馆门口,男子的眉头皱得能夹死人。男子甚是恼怒。他一路北上,还从没遇到过如长宁城这般大胆的地界。阻了他的车辇且不论,竟敢逼得他在长宁街中投宿。
“去,把你们的郡守休高运喊来!”男子伸手推开挡在馆门口的府差,示意跟在其身后的美婢去与馆主商定下榻事宜。
见男子如此蛮横,余慕娴把视线转投到官差身上。
欺软怕硬乃是人之常情。见夜里来的爷戾气这般重,官差随即软了软性子:“不知这位爷寻我们郡守何事?”
“自是要他把城门打开!”男子抬手把随身的重剑拍到空着的桌案上,发出“哐镗”一声,惊得馆内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余慕娴抬眉望着男子的背影,心底闪过一个楚玉姝提过的人名。
羊舌不苦。
这个男子便是羊舌不苦么?想着楚玉姝道过的,此男子是羊舌国国主,羊舌永年的四子,余慕娴眨眨眼,她似乎能猜到楚玉姝不是被虏来的。
但,楚玉姝具体是为何而来,余慕娴却是不曾猜出半分。
重新把注意力转到馆中,余慕娴发觉官差似乎被激怒了。
“这……”瞥了瞥那柄被拍在案上的重剑,官差打着朝廷体例的官腔,“长宁城门卯时启,酉时闭,是先帝爷树了几千年的规矩,哪里是郡守大人说变就变的……”
“不能变么?”伴着阴森森的童声,羊舌不苦提剑扫了馆内一周,压得馆内人呼吸都快停了。
余慕娴站在门侧,旁观着那既熟悉又陌生的人迈入馆舍,心同擂鼓。
楚玉姝终究还是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