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相……您别为难小的……”赔笑接过杜再思的拜帖,家仆起手合上了门。
见眨眼便吃了一记闭门羹,杜再思心生不悦。
早知如此,他便唤车夫前来敲门。
敛袖折回车上,杜再思命车夫立在余府门口静候家仆答话。
家仆携着拜帖行至庭中,余慕娴正与楚玉姝在兴头上。
随手让过楚玉姝两三步,余慕娴夹着棋子笑道:“殿下这棋术真是日益精进了……”
“比不得姐姐……”弯眉将余慕娴的棋路堵死,楚玉姝道,“竟是不知不觉过了一夜……”
“真是可惜了美人在侧……”不经意地扬眉将视线停留在楚玉姝身上,余慕娴轻笑道,“臣真是愧对了殿下的夜访……”
“怎会?”楚玉姝轻笑,“若不是姐姐遵礼,姝儿又怎敢夜访余府……”
“如今天已是明了,殿下可是要归去了?”起身将楚玉姝扶起,余慕娴伴着楚玉姝在庭中慢行了几步,“殿下所言的北征一事,臣已是想过……臣还是觉得圣上要慎重行事……”
“怎么,姐姐有更好的想法?”闻余慕娴对北征有异议,楚玉姝眨眨眼,“姝儿以为此时正是北征的好时机……”
“可殿下可曾想过朝中诸事该如何是好?”躬身替楚玉姝撩开珠帘,余慕娴道,“臣以为,圣上初临天下,还离不得殿下辅佐……”
“但朝中已无对手不是?”楚玉姝皱眉道,“自窦驰辞官后,钟羽也跟着还兵权于朝……如今掌兵之人,除过六郡掌兵之人,便只有罗昌与新任的兵部尚书李莽两人……姝儿以为,姝儿只要驾驭了这八人,便能所向披靡……”
“话是这般说没错,但臣总觉此事太过于顺利……”挥手命婢子与楚玉姝奉茶,余慕娴低声道,“殿下不觉得筹银一事,格外蹊跷么?”
“姐姐觉得何处蹊跷?”起手放下茶杯,楚玉姝将视线转到余慕娴身上,“姝儿只觉姐姐处事周密,才会有这般奇效……”
余慕娴道:“可原想着库银只敛回旧时的便足矣……如今却是多出了两番……依旧时言,先帝在位时,免税初行,朝臣并无多少库银可用于侵吞……”
楚玉姝抿唇:“姐姐是说,有人在等着姝儿去北征,命示意手下人往国库中堆积库银?”
“殿下冰雪聪明……臣正是这般想的……”柔柔与楚玉姝一笑,余慕娴低声道,“故而臣言,此次北征急不得……”
“可征兵的密文在年前已发往诸部了……若是本殿没有记错,许是下月圣上便会下旨要姝儿起行……”覆手从座上起身,楚玉姝道,“姐姐,此次机会姝儿不能错过……若是错过了此次,姝儿却不知下次要到何时……”
“殿下既是这般说,便请许臣随行!”直身与楚玉姝一拜,余慕娴道,“虽未至山穷水尽之际,臣却不愿与殿下再因些许杂事相离……”
“嗯……”闻余慕娴生了与她一同北上的心思,楚玉姝蹙眉道,“姐姐当真想与姝儿一同前往?”
余慕娴不假思索:“是。”
“既是这般,姐姐跟着一起去也好……若是生了什么变故,也好有照应……”转眸握紧余慕娴的手,楚玉姝淡淡一笑,“但于此事前,姝儿觉得应先将你我二人的婚事办了……”
“嗯?”见楚玉姝这般快便做了决断,余慕娴展颜一笑,“何必如此匆忙?”
“这如何算的上匆忙?如今天下初平……正是好时节!”低笑着将此事定下,楚玉姝弯眉从侧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