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师父你不用道歉的!”谢鸩惶恐地道,“是、是我当时太弱了,而且什么都没有……既不敢向你表白,也不敢告诉你我想回来……”
谢千言撩起自己胸前的黑发绕在指尖把玩,刻意压低声音道:“所以现在这么胆大包天的,是觉得自己已经特别厉害了?”
“不是的!”谢鸩的慌乱隔着电话都清晰的传递了过来,“我只是觉得自己,终于有资格追求你了。毕竟师父你那么好……我从小时候起就一直觉得没有人配得上你,别说我自己了。”
谢千言闻言,有些好笑的勾起了唇角。
谢鸩小时候确实说过类似的话。
应该是他十二岁的时候吧,谢鸩的身体终于被自己养得差不多了,体质达到了同龄孩子的正常水平,肠胃也不那么脆弱了,不再需要他事事照料。
谢千言骤然得了许多空闲,便开始着手建立衍秀山庄。毕竟那时候找他布阵的人越来越多,而想要拜他为师的人也攒够了好几十号人——论人脉资源,他是不缺了,论财力,他也早就攒够了几辈子都花不完的家底,是时候发展属于自己的一方势力了。
新建的山庄一方面耽搁了谢千言大量的时间,另一方面,也引来了众多或敬仰、或爱慕“千衍魔尊”的女人们。
谢千言本人是不在意的,一律拒绝了事,但总免不了有人会把主意打到谢鸩身上,试图从他最宠爱的徒儿身上下手,博取他的好感。
谢千言看着谢鸩被各种魔女、妖女讨好,今天收到玩耍的物件儿、明天又吃上爱心午餐,竟还颇有些好玩儿,索性在自己阵法覆盖的地界里谢鸩的安全问题不用担心,便没特意去管那些朝谢鸩献殷勤的女人,心说让谢鸩也享受享受被女人们包围的感觉好了。
谁知道没过几天,谢鸩就先受不了了。
那好像也是个明月高悬的夜晚,谢千言送走了前来运送建筑物料的商人,刚回到清邱小院,就发现谢鸩今天的心情不太好。
谢鸩自从被捡回来过后就一直睡在谢千言卧室外的书房里,让他挪到隔壁客房去他不愿意,谢千言便也由着他了。
几年来,谢鸩大部分的学习都是在书房里进行的。最开始,谢千言把瘦弱矮小的小孩儿抱在怀里,手把手教他识字、发音,到后来,谢鸩坐起来够得着桌板了,谢千言便给他加了个座椅,让他坐在自己的对面读书写字。
谢千言还记得谢鸩有一次读书,读着读着便犯困了,毛茸茸的小脑袋像小j-i啄米般,一点、一点的,越垂越低,直到“砰”地一声重重磕了下去,脑门儿恰好砸翻了手侧的砚台,“啪叽”——墨水ji-an了小孩儿满脸,把他变成了个黑糊糊的花脸猫,模样着实可爱。
那天夜里谢千言进到书房过后,就见谢鸩正襟危坐地呆在他的老位置上,一张小脸在照明灵石的映照下硬是拗出了苦大仇深的神色。
谢千言便笑眯眯的拉开自己的椅子坐到小孩儿对面,挑眉问他:“鸩儿,这是怎么了?”
谢鸩蹙着眉头,满脸严肃地道:“师父,我觉得有件事情我必须和您商量一下。”
谢千言笑着点头道:“好啊,什么事情?”
谢鸩咬了咬嘴唇道:“那些觊觎您的女人好讨厌哦,师父你把她们全部赶走吧!”
“为什么觉得她们讨厌呢?”谢千言故意问道,“她们对鸩儿很好吧?”
“好、好虽然好,”谢鸩腮帮子鼓鼓地道,“但是她们全都配不上师父!”
“嗯?”谢千言一怔,没想到小孩儿会说这话,“鸩儿怎么会这么想?”
谢鸩认真地一条一条的道:“第一,她们都没有师父好看;第二,她们都没有师父温柔;第三,她们都没有师父聪明……”
谢鸩一脸正经地数出了足足十多条,谢千言越听越无奈,替他总结道:“好了好了,所以在鸩儿眼里,师父就是全天下最好最完美的人是吗?”
谢鸩眼睛一亮,用力点头道:“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师父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所以没有人能配得上师父!”
谢千言:“……”
谢千言站起身来,倾身越过桌面用力揉了揉谢鸩的脑袋,好笑地道:“得啦,我的傻徒儿!师父真有这么好,早该到天上做神仙去啦!还在凡间呆什么呆?”
谢鸩拿脑袋蹭着谢千言的掌心,像小动物般,“总之师父快把她们全都赶走吧!”
谢千言收回了手背到身后,低头看着脸蛋还有点圆的小少年,笑道:“也不是不可以,那鸩儿给师父撒个娇?鸩儿长大啦,越来越不喜欢亲近师父了。”
谢鸩闻言红了脸,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谢鸩面前,仰着头,眼睛里全是不加掩饰的孺慕:“鸩、鸩儿才没有不喜欢亲近师父。”
他小心翼翼的伸出双手,抱住了谢千言的腰,埋着头闷声道:“师父是鸩儿最最最重要的人。师父,快把那些女人赶走……好不好?”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加了最后三个带点儿撒娇语气的字眼,
谢千言笑了起来,温柔地摸了摸小孩抵在自己腰侧的脑袋:“好好好,都听鸩儿的。”
……一架渺小的飞机剪影从圆月下方掠过,谢千言回过神来,听着谢鸩还在对自己低声诉说道:“师父,鸩儿今天有好好吃饭,等你半个月后来找我的时候,我一定已经长胖了许多。”
谢千言轻声问道:“突然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谢鸩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