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昀刚开始知道江洺是因为自己有了婚配才生气恼怒的时候,顺着就想到了江洺对自己也有那番心思,但这时候两方都心照不宣,现今这样平平静静的就不错,而挑破了窗纸之后会不会适得其反?
院子里的桃花开得正艳,被严寒久久压抑着的yù_wàng发泄得一干二净。
片刻之后,李昀冷笑一声,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心里想着自己怎么也变得这么瞻前顾后了,以前那个恣意妄为、做事不计后果的李昀哪去了?
这样想着,李昀快步走着,在府里风风火火地四处寻找了江洺。
“沈清雨心悦进酒,进酒也甚喜沈清雨。”
李昀坐在江洺旁边的石凳上,认真道:“过几天我会跟皇帝进言让他们成婚。”
说完之后,李昀偏头看着江洺,虽然从他那个角度只能看到侧脸,但他似乎感觉到江洺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殿下跟我说这个做什么,不怕我泄露了你的计划么?”江洺好不容易开口说了句话却还是没有看李昀一眼。
“计划?”李昀装傻,“我能有什么计划?”
江洺像是对他这副样子有所预料,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你也知道让沈清雨和我成婚是吞云会的意思?”李昀问,“谁给你的消息?”
“还是说,这是你自己猜出来的?”李昀顺着话头神秘地说,“江公子虽然被我困在这儿,但似乎还是对事态的发展很是了解那。”
江洺忿忿,气息一滞,表面上还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模样。要不是李昀跟他待久了能够从他那副小表情里头瞧出人家真正的心思,怕也要跟其它人一样被他这副神清气爽的样子给蒙骗过去。
“江公子,若是你那边的人容不下你了,王府的门依然为你而开。”李昀笑了笑,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若是旁人,心里头说不定就被李昀感动住了,但江洺本就比一般人理性,他着眼于前半句话,疑惑为何那边的人留不下他了,想了想又试探着问:“你是不是跟那边的人说了什么?”
李昀一听就大笑起来,看着江洺看过来的双眼,意味不明地说:“你的心思果然比其他人缜密。”不过心思多又能如何,还不是被困在这儿施展不了拳脚。
“我只是担心江公子在王府里给我处处提供线索的事儿被他们知道了……”李昀顿了顿,看了看江洺的神色变化,又装作很惊讶地说,“我还以为上次破道观的线索是江公子故意让桂香告知我的呢,怎么现在看江公子的样子倒像是我多虑了。”李昀呵呵笑了两声。
江洺在袖子里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
李昀继续向江洺的心理防线冲刺,凑近他狡黠地说道:“每次我迷茫无从下手的时候,似乎都是江公子在给我提示,让我每次都有新的发现。刚开始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但是后来次数多了,我就不得不自作多情地怀疑江公子是故意在帮我了。”
江洺往旁边欠了欠,李昀却不给他反应的时间,起身将他压在摇椅上。
“你做什么!”
“是我想错了。之前我一直以为你是想跟你的人一起瓦解掉吞云会跟荣王府,让皇帝身边不再有可用的人,”李昀道,“但是后来我发现你跟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你心思那么深,怎么会想不到我未必不会顺着道观查下去,怎么当时就那么心急想和他们联络呢,若是字条上有什么重要信息的话,我说不定就被你蒙骗过去了,可偏偏上头只有‘无恙’二字。”
“还是说,你是故意想让我知道那所道观,”李昀看着他,“但你才是李崇的后人吧,不应该是最想见到皇帝孤立无援的那一个么?”
李昀贴近江洺的脸,细致地捕捉着他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出乎李昀意料的是,江洺并没有像之前被他挑弄的那样惊慌失措、恼怒至极,甚至没有丝毫反抗。李昀这时才发现这个人的处变不惊、淡如清风才是本色,在他面前那副动不动就被惹毛的性情才是伪装出来的。
原来现在才开始了解这个人啊。
凌鹰风尘仆仆,刚踏进王府就见到了从外头回来的进酒。进酒嘴角带笑,神情柔和,丝毫没有平常的凌厉之气。
“你这是遇上什么好事儿了?捡钱了也没见你这么开心过。”凌鹰诧异地问道。
“也没什么事,”进酒随意道,“就是过几天可能要喝喜酒。”
凌鹰一听只觉得觉得更加迷惑了,还想继续打听着,但进酒也不给他机会,摆摆手就离开了。
凌鹰兀自凌乱,心里讶异着我这才离开几天,怎么王府里这么就要办喜事了。
☆、赐婚
“我知道你不喜欢沈家小姐,这些年我也看得出来,”荣亲王若有所思地看着李昀,“但你也年纪不小了,有没有其他看得上眼的姑娘?”
“有喜欢的人自然会跟您说,着什么急。”李昀淡淡一笑,敷衍地说。
过了一会儿,荣亲王叹了口气,“一个人太过于孤单,两个人才刚刚好。”
话音未落,李昀脑海中就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脸,他柔和地笑了笑,不甚在意地说:“所以未必得是个姑娘,只要能陪着我就好。”
“李昀!”
自小到大,只有荣亲王最懂李昀的心思,往往一个动作一个神态就能知道他的喜恶。
王妃最疼他但却不懂他,只会用自己觉得对的方式去宠着他,而荣亲王却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