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修长的手摩挲着杯子,缓缓的问:“眉间那颗痣还没有点么?”
楚青抬起头,惊讶的看着她,“你还记得。”
从小楚青身体就不是很好,在十二岁之前,她隔三差五都要发一高烧,吃药看病都没有用,就要那么熬着。楚家夫妻俩带着她到处跑遍访名医也没有办法,中医西医看了数不清了,身子依旧是那样弱,大多都是说她娘胎里不足,体质较差,后来,她们两口子在西藏遇到一个高僧,高僧看着楚青之后,久久凝视她眉宇间的痣点了点头:“这是观音痣,这孩子有佛缘,大一些这身体就会好了,只是……以后怕的是姻缘。”他摇了摇头,手里搓着佛珠:“梦幻泡影”。
因为这四个字,楚天赐和黄兰一直商量着,是不是等孩子大了之后,带她去把痣点掉。
可真的到楚青大了,她有了自己的主意和脾气,她不信命,自然不相信什么命运一说。只是被说久了,她偶尔也会动心,只是高中的时候,阮秋在c,ao场上晒太阳的时候,她正好抱着课本路过。
那时候,阮秋可是学校里众人追捧的女生,她就那么肆意又张扬的坐在绿茵草坪上,长发披肩,两手撑在身后,仰头享受一样对着湛蓝的天空眯着眼睛。
那一刻,阳光洒落在她的身上,把她肌肤上每一个汗毛孔似乎都照的透彻,如此的美丽,让人忍不住驻足。
仿佛默契般,阮秋陡然的睁开眼睛,她看着楚青浅浅的笑:“青青,你的痣可真好看,像是古人一样。”
——青青,你的痣可真好看。
打那之后,任谁再去如何劝说,楚青都没有再动摇。
既然她喜欢,自然要留着。
往事如烟,在心里飘散,楚青看着阮秋,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你的胳膊……好了么?”
阮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右手臂,点头:“自然。”看着楚青即使嘴上说着关心的话,脸上依旧平静的样子,她勾着唇揶揄的笑:“听说结婚还有公主抱这个环节,它不好也得好。”
公主抱?
楚青怔了怔。
阮秋看着她的脸,笑容扩散,“怎么,没有人告诉你么?”
楚青摇了摇头,眼里的茫然让阮秋心里像是被羽毛扫过一样,痒痒的,她演示性的拿起杯子,喝了口咖啡,被滋润的红唇诱人心弦:“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一切都是家里安排的。”
这一句话让楚青回神,她又恢复了那份清冷,“嗯,一切听家里安排。”
时间有一瞬的停止,空气也什么暗流在涌动。
就在阮秋要开口说话之际,楚青却先她一步:“家里会在大婚前找回哥哥的。”
阮秋被突然起来的转变说的一怔,她盯着楚青的眼睛,似是而非的问:“是么?”
楚青点头,薄唇轻抿,脸上的弧度有些僵硬,“很快。”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人生中唯一的暗恋,怎么就一瞬间的变成了哥哥的未婚妻。
那种惶恐与不安让楚青本能的想要把她推出去,越快越好。
“呵。”阮秋笑了,她点了点头,眼里揉着一丝冷艳:“那就拭目以待了。”
咖啡店的铃铛随风清脆的响动,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以及柠檬的香味,一直到人离开了许久,阮秋还出神的想着什么,一动都没动。
直到那个这几天让俩家焦头烂额的不孝子抓到就要被打断腿的小兔崽子楚白出现。
楚白很是狼狈,他的眉骨上还抱着纱布,帅气的脸上满是痛恨,他一点都不客气的伸出手:“我可是冒着被爸妈打死的危险帮你的,现金结账,一口价!”
阮秋抬起头看着楚白笑盈盈的:“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鬼样子?”
楚白的相貌和楚青不是一个风格,楚青高冷透彻,楚白则是阳光硬朗,浓眉大眼,非常有男人味儿,只是这个时候那纱布看着还真是狼狈,他简直要疯了,“你不说还好,一提我就一肚子的气,不是你教给我的逃跑方法么?栓一条绳子溜下去。”
他一个富家公子哥哪儿有经验,头破血流是不可避免的。
阮秋勾着唇,淡淡的:“我教你的?楚大公子,说话可是要讲究证据。”
楚白目瞪口呆:“你……”
这个人……她是要翻脸不认人么?
她的目光无情又残忍的上下扫了楚白一番,“知道怕了?那就老实点。”
楚白:……
压抑着发癫的心,他真不想跟这个y-in险的女人打交道了,“快,结账。”
他根本说不过这个伶牙俐蛇蝎心肠的坏女人。
阮秋若有所思:“你的家人想要一个月内抓住你。”
楚白挑眉,眼中带着一股放荡,“只要你给的钱够数,这一个月爷自然有地方逍遥。”
大婚要接近这段时间,楚天赐仿佛能看透他的心一般,把他的经济来源都断掉了,这还不为过,最重要的是到了最后几个月,他居然跟关押犯人一样关着他。要不是阮秋给他出主意,他都要撞墙了。
阮秋低头签了一张支票递给了楚白,楚白接了过去,看了看上面的数额瞠目:“你这是……想要让我永远消失么?”
阮秋眉目含笑:“虽然这是我最心底的话,但你也不用说出来。”她一手卷着头发,似笑非笑:“需要你的时候,我自然会叫你,总之这一个月,你最好消失的干干净净。”
楚白看着她的笑心里卷起一股子寒气,他对这笑里藏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