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剑的铸造之法存于古籍之中,需百人祭剑,纯阳与至y-in之躯交替投于火炉,从起先的每隔半个月祭剑一人到现在六个时辰祭剑一人,还差最后一对男女便可完成。”像旁人展示自己的成果总是让人会有成就感,何庄主说着说着便暗含得意,“这一定会是把流传于世的宝剑,我将它取名为百魂。”
林朝余一点也不想知道这把剑叫什么,便接着问:“秦州城附近失踪的人是否和你有关,那野兽吃人是否也出自你之手?”
“是,那也是因为知府因你们而开始彻查失踪人员,我需要活人,城中又查得紧,只好出此下策掩人耳目。”何庄主不耐烦,“该说的我都说了,问完了吗?”
“别急,还有最后两个问题。”林朝余似乎是存心激他,说话慢吞吞的,“魔教教主的身份和下落。”
“我不知道,都是他派人来找我,不过我曾经见过他,但他蒙着面看不清面容,我最近一次见他本人时,他断了一只手。”
赵玹凝神:果然是上次在太子别院逃了的那个人。
“大概什么时候断的手?”
“我如何知晓,总归就是一两年前的事。”何庄主急着上前了一步,“可以了吧,把人交给我,时辰已经到了。”
“是吗?真快,已经到了啊。”林朝余感叹道,却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将人交出去的意思。
“你!”何庄主再怎样也反应过来了,气得发抖,“卑鄙小人!”
“嗐,这话我以前在青麟卫地牢天天听,耳朵都听出茧子了,他们就喜欢骂我撒气。还曾经有不少人为我做了文章唾骂我,你跟他们比起来实在是不够看。”林朝余低头笑了,“要我说话算话那也得是分人的,至少你还没资格。”
何青白和何芊芊自幼在这个山庄长大,也从未出过秦州城,头一回看到与平日街巷里闲谈、话本里描绘的一点都不一样的“江湖人”,齐齐被对方的不要脸震住了。
何芊芊还呆呆地问赵玹:“你们不是名门正派的大侠吗?”
“谁说我是名门正派了?”赵玹自动将自己从名门正派里划出去,瞧着何芊芊的反应有趣,便问,“知道什么是青麟卫吗?”
何芊芊还是呆愣愣的:“好像有听过……”
“喏,就他那样的,朝廷鹰犬,以后见到记得绕着走。”
“何姑娘。”林朝余在一旁轻柔道,“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将你交出去吗?”
“不要!”何芊芊缩了一下身子,躲到了赵玹身后,此时林朝余在她眼里已经跟她爹是一个级别的可怕了。
“你们在这看戏吗?还不赶紧把小姐带过来!”何庄主怒吼一声,明知上前是徒劳,但还是让此时仅剩下的拦着何青白的两个弟子过去。
那两个弟子犹犹豫豫不敢向前,已经被赵玹随手抓了两颗石子当暗器s,he过去击中要害,倒在地上痛得打滚。
何庄主气得七窍生烟,头一次觉得自己山庄的弟子如此窝囊,但自己本来就没有学武的天赋,因此武功也稀疏平常,更别提对上的事林朝余和赵玹了。
一时间便这么僵持着,自己不敢往前,拿他们无可奈何。
“咚——”
沉闷的钟声从山庄内传到剑炉,亥时已到。
“没有人了,全完了……”何庄主踉跄了一下,双目无神,“全完了……”
“秦州城驻军快的话估摸已经在路上了,何庄主,请?我和你一道去前厅候着他们来。”林朝余缓缓走近对方,对着对方又幽幽地叹了口气,“庄主既然是在古籍中得知此铸剑之法,那么写这古籍之人用百人性命所铸的刀剑现在又在哪里呢?”
何庄主原本愤怒又绝望的目光此时又开始变得迷茫,最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下,纵身向剑炉一跃。
林朝余也没料到自己一句话直接把人逼成这样,察觉到不对劲想上前的时候已经晚了,伴随着惨叫和大火爆裂声,何庄主的身体熔化在火中。
何芊芊捂住嘴,抑制不住地大哭起来。
“教主!”唐枫匆匆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松了口气,“你们没事就好。”
唐枫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人和尸体,又看了看在那痛哭的何芊芊和何青白,一时还真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便问:“怎么不见何庄主?”
何芊芊闻言,哭得更凶了。
唐枫吓了一跳,低声问赵玹:“说说?”
赵玹面色凝重:“说什么?”
“说何庄主。”
“人在那里。”赵玹指着剑炉,“烧了有一会了,估计烧得差不多了。”
唐枫张了张嘴,后退了一步,拿扇子指他:“你干的?这过分了啊,你怎么跟前辈交代!”
“闭嘴,怎么就是我干的了。”赵玹摆手,“自己跳下去了,我看他已经铸剑铸疯了。”
赵玹说着,面带倦色,揉了揉眉心。
“你先去休息吧,秦州城驻军统领会连夜上来,我得去接应。”林朝余对赵玹说罢,又走到了何青白边上,“少庄主,还得麻烦你今晚辛苦一趟了。”
何青白惨白着脸,极力保持镇静,但声音还是抑制不住地颤抖:“承剑山庄之后会怎样?”
这种时候,林朝余脸上竟然还能是那副虚假的笑脸:“九十八条人命加上何庄主,还得看少庄主想要怎样了。”
谁都没料到这件事最后竟然会发展成这样,驻军统领来到承剑山庄时已经是大半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