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荣觉得这种事还是不足为外人道,不置可否,只问盛秋寒:“怎么,你跟他说了让他别搭理文煊的事儿了吗?”
盛秋寒这才又把话题转回到正事上,说:“说是说了,不过说晚了,他俩中午在电梯里碰上了你知道吗?文煊那傻逼又刺了他几句,他没理文煊,但我看气得够戗。”
盛秋寒说完这话唐逸荣那头就不出声了,盛秋寒喊了他几声,唐逸荣才低低地嗯了一声,盛秋寒说:“你不是又想着怎么给他出气去吧。劝你别自作多情。”
盛秋寒没听到唐逸荣的回答,只能继续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你俩现在这情况,你自己也说了急不得,那你又出手折腾,你觉得他知道了会感激你还是会觉得你脑子有病?你也冷静一下吧。”
挂了盛秋寒的电话,唐逸荣坐在办公桌前沉下脸。虽说工作中或多或少都会必须要承担一些委屈,但唐逸荣不希望傅黎光的委屈因自己而来。毕竟他已经让傅黎光受了太多委屈了。
唐逸荣正黑着脸,文煊又进来了,他连门也不敲,如入无人之境。唐逸荣抬眼看着文煊,他也觉得很神奇,怎么会有文煊这样大摇大摆的蠢货呢?要不是亲眼所见,唐逸荣恐怕也不敢相信文春汇能养出这么一个无能滑稽的儿子来。
初见傅黎光的时候唐逸荣觉得他这个人莫名其妙又好吃懒做,一看就是家里有钱养坏了的废物少爷,所以他百般给傅黎光甩脸色,以为傅黎光会就此低头。没想到傅黎光居然是个有韧劲的人,他越受冷眼反而越要往上。
如今唐逸荣见的多了,体会的多了,才明白傅黎光那有哪能称得上是惯坏了的小少爷,他顶多算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蠢学生而已。傅黎光恐怕不了解人性的恶意,也做不出多么恶意的事情来。反倒是唐逸荣让他真正了解了人心能恶到什么样的地步。
唐逸荣看着文煊,这才觉得自己当年到底有多么狭隘,比起文煊,傅黎光显然要聪明克制得多,是个有教养又善良温和的人。唐逸荣觉得荒谬,自己为什么会去义无反顾地伤害这样一个人呢?
文煊看唐逸荣黑着脸,还以为是自己的调研组雷厉风行让他伤脑筋,于是洋洋得意地坐在早晨坐过的、吃过亏的那把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挑衅地冲唐逸荣笑了一下。
唐逸荣拿出公事公办的态度,问他:“你要做什么?”
“刚才我们查了查账,账面没什么问题。”文煊说。
唐逸荣看到他就想起他在傅黎光面前挑衅的模样,也不再跟他客套,说:“嗯。”
文煊见他不接话,自己碰了个钉子,只好继续自己说:“但我觉得利润是不是有点太低了,唐总?”
文煊一挑眉,极其不友善地说:“唐总,您千里迢迢把汇盛物业从总部挪到这边,又是置办动产不动产的,前期投入可真不小,半年过去,我看利润也不如预期的那么高啊?是您经营不善,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即便是个傻子,也该明白投入获利的关系问题,但文煊就是摆明了来挑刺找茬的,唐逸荣没打算跟他说,更怕给他说了他也听不明白。
于是唐逸荣依然摆出那副死人脸,问:“那小文总有何高见?”
文煊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立刻说:“不如我来带团队替唐总赚两笔钱,让唐总看看钱是怎么来的。”
唐逸荣心下好笑,文煊恐怕连公司今天的股价是多少都说不清,这会儿就放出大话要给唐逸荣树威风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文春汇明天就要死了,这才着急忙慌要把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强行扶上台。
唐逸荣想到这里,微微一滞,文春汇是个老狐狸了,以前对他是盛家那边的人的身份心知肚明,也保持面上和气,放权给他也放得体面妥帖,为什么现在他会派文煊做这么愚蠢的事情,是简单的冒进,还是说文春汇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不得不让文煊迅速上位?
集团高层大多是文春汇的人,盛秋寒也留了其他的后手,但这些人里,真正掌握实权,能凭借着利润来号令那群股东的,应该只有唐逸荣一个人。所以文春汇急着挑唐逸荣下手。
唐逸荣眯起眼睛,冲文煊笑了,他说:“可以。”
文煊等到唐逸荣松口,像饿狼似的笑了,他把手里的项目书扔给唐逸荣,说:“这两个。也是跟康壹一起,上回你输给康壹了是吧,真丢脸,这回我让你看看是怎么赢的。”
唐逸荣心里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问文煊:“我想问问小文总,康壹的傅总,在您心里就这么不堪一击吗?”
文煊被噎了一下,而后张牙舞爪地说:“谁不知道是毕濛在帮他啊,毕濛兢兢业业为傅黎光卖命,多少人来挖都挖不走,这还是秘密吗?”
文煊趾高气扬地离开了唐逸荣的办公室,唐逸荣坐在办公桌前更加郁闷起来。文煊虽然蠢不可及,但有句话说的确实没错,毕濛就是在任劳任怨替傅黎光卖命。
要说起来,傅黎光这个人确实桃花运很好,身边永远不会缺死心塌地爱着他的人,一个杨涵哭哭啼啼走了,还有个商业上的合作伙伴,情感上的知心伴侣毕濛。
唐逸荣想到上回在健身房,他和毕濛那夹枪带木奉的对话就觉得心里憋着一口气,但他气毕濛也没用,毕濛的身份比他光明正大多了,要气还是只能气他自己,当年轻易就放弃了傅黎光。
文煊要跟傅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