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盛世是难得的明君,可在这样风云暗涌的局势下,一不小心就是亡君。
不过陆暮什么也没有说,他有些不明白太子为何对他说这个。
谢齐天收回目光冲着陆暮笑了笑,“其实我一直挺羡慕征战杀场的,可因着身体原因,”
话到这顿了顿,一扫黯然反倒带了些自嘲和洒脱:“我知道我这位置也坐不了太久了,只是不知道我这三皇弟到时会否留我个全尸,魂魄也能在世间走一遭。”
陆暮心里的惊惧随着谢天齐的话一步步扩大,这什么意思,谢天齐根本无心于皇位甚至很看好萧宇琛?
那萧宇琛又是在争什么,他是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那这两兄弟其实在演似是而非?
陆暮心里惊惧,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是道:“太子是未来的天子,有些话还是慎重的好。”
谢天齐一愣,苦笑了声,“连陆将军也这么觉得么,”
他喝尽了杯中的酒,笑弯了眼睛,眼里却漫起薄薄的一层水膜,声音颇为落寞:“父皇,母后,大臣,甚至是百姓好像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认为我会喜欢。”
“既是如此,太子为何,”陆暮心里其实已经接受了这有几分荒唐的事实,只是这冲击对他来说还是大了些,一时间脱口而出。
不过真的开口后到也没好意思说完,他有点为自己这瞬间的莽撞难为情。
“为何不告诉别人么?”谢天齐笑了笑。
“母后需要一个人拿天下,父王想要一个听话的能让他晚年继续享乐的棋子,”他顿了顿,目光投向周旋在大臣中的人。
“而皇弟需要一个敌人而不是皇兄。”
“我不喜这个位置,却必须为他而死。”
陆暮微微皱了眉,一瞬间到不知说些什么好。
他没想到谢国太子会是这个态度,对权利这般洒脱,世人皆是去争,而他竟是想放下唾手可得的东西。
“在盛世,太子殿下会是个好君王。”陆暮终于还是说道,言辞里尽是恳切。
谢齐天微怔,复又大笑,他那般温润的人大笑也不过是眉眼弯弯,“可我还是不甘心啊,”
他的声音像微风中的芦苇轻轻的飘荡,带了些悠扬的惆怅。
“我没看过边塞的月亮,没坐过江南的船,没人与我对酒当歌。”
“所以,”谢天齐抬眸看向陆暮,“此次是想请求陆将军一件事,或者说,”
一个鼓点落下,这最后四个字就好像跟着被砸到了心上。
“做个交易。”
萧宇琛虽处在人群间,可视线几乎没离过陆暮。
没想陆暮没什么动作,到是他那皇兄过去了,两人还相谈甚欢的样子。
“殿下?”被忽略的人看着注意力飘走的人喊了声,正想再喊一声时被塞了个酒杯。
“失陪一下。”
“区区俘虏怎能当得起太子殿下的酒,”萧宇琛伸手截断陆暮手里的酒,笑眯眯道:“皇兄身子不好,还是少喝酒。”
谢天齐低头了一瞬,等他在抬起头脸上已不是刚才温润的样子了。
自然而然露出点太子的贵气以及对眼前人的忌惮跟鄙夷来。
“多谢三皇弟关心。”
又转向陆暮,微微勾了嘴角,显得意有所指:“希望来日还有机会与将军喝一杯。”
言罢端着酒杯走了。
萧宇琛微微皱眉,直接泼了酒杯里的酒:“谁的酒你都敢喝?”
“谁的不都一样么。”陆暮收回视线,往旁边挪了挪。
萧宇琛身上沾染了不少的胭脂水粉的气息。
萧宇琛下意识的伸手拽住了人的手腕:“什么意思,刚跟我那太子皇兄聊上,就要跟我保持距离了?”
陆暮看向萧宇琛的眼睛,那里面的嘲讽鄙夷甚至有点恶心的神色让他突然觉得有些无力。
“没有。”
萧宇琛愣了愣,不知道为什么陆暮看他那个眼神让他感觉更烦躁了,这对他来说也是极为稀少的情绪,眉头几乎是皱成了‘川’字。
刚想开口却见易落辰走到了正厅对皇上行了个礼。
“嗯?易太子何事,可有招待不妥之处?”
“感谢谢国主的宴会,易某荣幸之至。这次过来,父皇命我带了些东西献给国主。请国主准许我献”
易落辰还没说完,谢国主迫不及待道:“快快呈上来,朕看看。”
易落辰笑了笑,拍拍手,就有人抬进来几大箱子,后面还跟了十来个异域美女,风姿绰约,各有千秋,几乎夺取了所有人的目光。
有一侍从提来一个笼子,蒙了一成黑布,看不清里面是个什么东西。
迎着国主好奇的眼神,易落辰打开竟是一只有着五彩羽毛的鸟,眼睛滴溜溜的转。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