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禅师:“……”
亓衡之别开头道:“顾拥雪不肯和我好了,我要把他抢回来。”
“咳——”不想禅师咳嗽一声,拒了身旁徒儿担忧要扶他的手,“施主只为了情吗?”
亓衡之点头,道:“舍利子在您山门,只能做束之高阁的宝物,可它对我,却有大用。”
“阿弥陀佛。”不想禅师起身,道,“非是老衲不愿相借,实是一个多月前蓬莱仙长求取此物,老衲便将舍利子送去了蓬莱。”
亓衡之瞳孔微缩,蹿了起来:“你是说舍利子现在在蓬莱了?”
不想禅师颔首。
亓衡之二话不说:“大师再会!”扭头,干脆利落地就飞走了。
“师尊。”无若蹙眉道,“您为什么要将舍利子的去向说出来?”
先前他师尊明明想让亓衡之误以为舍利子在莲佛山,可是最后,竟说了实话。
不想禅师道:“他背了上千卷经书,却仍有这周身戾气,你说,如何能叫他改好?”
“师尊的意思是……”
“惟愿情能渡他。”不想禅师低念一声佛号,看了一眼无若,道,“时机到了,无若,你也该出山了。”
无若一怔,双手合十道:“是,师尊。”
蓬莱位处海外仙山,平日里少与陆上往来。
这一回,请帖除了发到四大派的手上,却又发向海外诸岛,还有沿海诸多帮派。
马舟远等人备了厚礼,人还未到贺礼先行。
他们心知顾拥雪与自己徒儿许久未见,便让顾拥雪带着他两个徒儿先走一步,几位师兄弟则慢上些许,算好日子再出发。
顾拥雪和宋沉轩已然结契,宋沉轩在外虽不像在房内那般缠人,可偶尔的小动作,却也十分频繁。
楚晏飞与自己师尊师弟同行不到半日,就满脸通红地找了个借口与他们分道。
顾拥雪待马车里就剩下自己和小徒弟了,淡淡道:“你是故意的。”
宋沉轩若真不想让楚晏飞发觉,“小”动作便只会是“小”动作。从前他的小动作比这更加亲近,如今他却还把握好了尺度,故意让楚晏飞发现似的。
宋沉轩道:“难得能和师尊一道出门,当然不想让师兄当灯笼。”他抱住顾拥雪的腰,脑袋直接枕在了他的大腿上。
顾拥雪失笑,替宋沉轩把长发拢在了一边。
江岸柳
曾经调侃,他与宋沉轩好得像是蜜里调油,他这个徒弟心思细腻,对他就好像对待一件来之不易的珍宝。
——他在把他捧到手心上。
顾拥雪心中动容,便也有把他捧在手心上的冲动。
“咴咴——”
马车前的骏马忽然停下,车内三张符篆都黯淡了。
宋沉轩眯了眯眼,松开顾拥雪,去开车门。
却见门外一个身穿道袍的年轻男子,二话不说就爬上了他们的马车。
他几乎是挤进门来的!!
“顾前辈,竟然是你!”裴钟亦甫一进车就惊喜地道,“你们车上没贴长华的标志,可是我瞧见车外贴着的符咒高深,料想应该是五大派的人。”他喘着粗气地道,“江湖救急,容前辈让我在车,车里躲上一阵!”
顾拥雪还没说话,就听见车外传来一阵犬吠。
三只獒犬从林子里蹿了出来,半坐在他们车前,高声大叫。
裴钟亦从自己的储物袋中取了水囊,咕嘟咕嘟地灌着。
宋沉轩瞥了眼车内碍眼的人,一挥手,那三只獒犬便察觉到了危险,夹着尾巴飞快地溜走了。
“裴师兄入门多年,怎么会被几只狗追成这样?”宋沉轩坐回车内,故作惊讶地道,“难道那些狗不是普通的狗,是什么妖魔刻意饲养的凶兽?”
“噗!”裴钟亦被水呛进气管,直呛得脸红脖子粗,几乎要背过气去。
顾拥雪淡淡道:“沉轩。”瞥了他的小徒弟一眼。
亓衡之的讽刺很直白,既毒又不客气。宋沉轩则总是不着痕迹地嘲讽,偶尔别人反应不过来,还以为他是在夸人……
宋沉轩垂眼,便不说话了。
“那个,我的法器,一时没带在身上。”裴钟亦的脸仍是很红,小声地道,“我和家师走散了,去蓬莱的路我不大认识……”他偷觑了顾拥雪一眼,“前辈,我可不可以和你们同路?”
顾拥雪道:“可以。”
裴钟亦眼前一亮:“多谢仙长!”
顾拥雪颔首,偷偷握住了小徒弟的手一捏——宋沉轩察觉到了顾拥雪的安慰心思,嘴角边露出一丝笑意,决定大方地忍耐一下裴钟亦。
马车又再行进,车内裴钟亦天南地北地侃着,实不负他师父宁如期的百晓生之名。
他说蓬莱掌门最重视戚肖这个儿子,只因为戚肖是他亡妻的独子。
他说无妄宗这回收到请帖的只有西无妄,东无妄那几位正都心气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