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懿黑着一张小脸,以尚且稚嫩的声音对某人喝道。与此同时,随手抄起旁边几案上一只紫砂壶向他砸去。
楚宴险险躲过,连忙解释道:“七殿下,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这次,夏明懿几乎是咆哮出声:“我再说一遍,出去!”
楚宴耸耸肩,无可奈何道:“好吧,小的遵命!”
楚宴小心翼翼的出来后,整个人莫名的神清气爽。因为整个室内都设有暖炉,所以即便身上s-hi漉漉的也并不觉得冷。
他在寝室横躺,竖躺了将近一个时辰,险些抱着被子睡着时,里面的人儿终于洗好出来了。
夏明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走了出来,见到他时,仿佛像见到贼一样,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衣带,蹙着眉扫了他一眼,一语未发。
从浴房出来到现在,夏明懿一直保持着沉默,确切来说,是高冷。
直到夏明懿需要休息时,这才悠然开口道:“本殿下要歇息了,你,”指着他下逐客令,“去书房睡。”
楚宴一听,立时跳起身来:“书房?”头一摇,“恐怕不妥。”
夏明懿使劲剜他一眼:“如何不妥?”有地方睡已经不错了,还挑三拣四不成?
楚宴可怜巴巴道:“七殿下你想想看,那书房连个暖炉都没有,睡一晚还不被冻死?”
这次楚宴可没有胡说。他刚刚从宫女口中打听到,那书房嫌少有人去,平日里冷的如同冰窖,如何住人?
见夏明懿不高兴,他又悻悻解释道:“七殿下息怒,并非小的挑剔,而是小的现在衣服还s-hi着呢,倘若就这样出去,万一染了风寒怎么办?好吧,小的命贱,染了风寒无关紧要,可是,万一我就此一病不起,让你母妃和我爹知道了那可如何是好?想我父亲年纪轻轻就白发人送......”
“好了!有完没完,”夏明懿突然不耐烦的打断他,接着随手一指,“你睡屏风外面那张榻。”
楚宴顺杆就爬,凑上前,故意道:“那榻也怪硬的,要不我们凑合睡床上挤一挤......”
话音未落,夏明懿当下甩给他一个白眼。楚宴一见,担心他反悔,连忙答应:“好嘞,小的睡榻。”
这一夜,是楚宴第一次与他共睡在一个屋檐下……
三年后,冬,先王夏仲武一病不起,病危弥留之际,下旨封七皇子夏明懿为陵安王,赐封地,赏万金。圣旨一颁,满朝哗然。
十日后,夏仲武殁,太子夏文放登基。新王上任,京淄城痛哀七日后,革弊端,颁新令,征贤纳士,免税一载,大赦天下。
此时,二皇子夏离允已封忠郡王,与其母妃玉太妃一起迁至汉中一带。三皇子夏庭云被封义景王,与其母妃太贵妃一同迁至乐阳一带。一个在南夏国西,一个在南夏国北,领土人口也是大同小异。
只是,两人与七皇子夏明懿相比,显然差的不止一截。就拿封地来说,夏明懿的封地属南边江陵一带,气候冬暖夏凉不说,商业也最为发达,先皇对婉妃和夏明懿母子二人的偏爱可见一斑。
又过两年,这一年,两人十二岁,楚宴被送至万安观。
须知,万安观是道观,公孙止是观主,当时已是花甲之年的他,相貌看起来竟分外年轻,乍一看也不过三十多岁而已。而观中上至长老,下至仆役,总共百余人口,此观中人非出家,被世人称作居士。
送楚宴去这里,无疑是楚长临的意思,楚长临认为他性格闹腾不安分,于是让他去观中修身养性,学学武,顺便增加些阅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