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好企业不在乎性质,那么中国国内如果有好的项目,你们也会考虑吗?”
沈劭祈很干脆地摇头:“赚钱的生意很多,但是j的资源有限,不能样样都想去碰,总要集中j-i,ng力去做我们最擅长的事。”
robert在心里默默点头,给他加了一个优点——不贪婪。
话说到这里,他心里有了决定,他举起手里的咖啡杯,却是向着顾靖扬:“andrew,我要谢谢你。”
顾靖扬会意,笑着跟他碰了一下。
robert眨了眨眼睛:“你知道我要谢你什么?”
顾靖扬有心逗他夸劭祈两句,无辜地说:“我们都很想知道,不妨你说说看。”
robert被他逗得哈哈笑,笑完之后,他脸色一正,站起来,对沈劭祈伸出手:“james,我把我的资金和友情都交给你,希望你两不辜负。”
沈劭祈带着一个项目而来,却收获了一个“金主”,这不能不说是意外之喜,但他脸上丝毫不露,只是站起来握住robert递过来的手,郑重地说:“我不会的。”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robert的团队去和j的团队具体沟通了。顾靖扬见大事已定,向robert告辞出来,沈劭祈听到他要走,也跟着告辞了。
gmj刚刚收购pw不久,集团内部要处理的事情千条万缕,rmj的股东,他也很清楚顾靖扬行程紧张,连带的,沈劭祈他自然也不好再挽留。
出来后,沈劭祈问顾靖扬:“你几点的飞机?”
“我问问。” 顾靖扬说着拿出手机,通知助理e帮他安排返程的航班。
e上午得到他的禁令,不敢在他谈事情的时候打扰他,现在一接到boss的电话,连忙把几件急事一起汇报了。
沈劭祈听他在那边半天讲不完,便猜到他这次恐怕是硬挤出来的时间,但他从头到尾只字未提,甚至连返程都是等到事情谈妥了才订。
等顾靖扬电话打完走回来,沈劭祈道:“谢谢你,哥哥。”
顾靖扬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邵祈小时侯常常叫他哥哥,上了大学以后就改口了。
他本来就一直把劭祈当弟弟,此刻又赶时间,就没太在意:“跟我这么见外做什么?” 匆匆抱了一下对方,拍拍他肩膀,回身拉开车门就要走。
顾靖扬比沈劭祈高,他这么一抱,脖颈间的链子银光一闪。看到他要走,沈劭祈下意识叫了一声:“andrew.”
顾靖扬回过头:“怎?”
顾靖扬在中国工作的时候,有一个见过家长的男朋友,这件事他身边包括沈劭祈在内的很多朋友都知道。但是他回美国的时候,那个人却没有跟他一起回来。
如今快三年了,那个人一直没有出现,顾靖扬的脖子上却多了这么一个戒指。
沈劭祈指了指他的脖子:“他还在中国吗?”
顾靖扬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叫住自己是为了问这个。
他不太想跟别人谈论陈非的事,但既然被问到了,他也不刻意回避:“嗯,他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沈劭祈不是很能明白顾靖扬的意思,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如果没办法在一起,干嘛不分开?像靖扬这样的人,想要什么样的伴侣找不到?
沈大公子交往过的人不计其数,在他的感情关系里,根本没有远距离恋爱这个选项——恋爱首先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吧?连上个床都找不到人,这不是扯淡吗?
他是这么想的,于是也这么问了。
虽然远在加州,顾靖扬对沈劭祈的fēng_liú史也有耳闻,就算他向来不以自己的标准来评判别人,听他问得如此理所当然也不禁失笑。
倘若劭祈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单纯的远距离恋爱,而是分手了仍然不肯死心的等候,大概会觉得自己疯了吧。
顾靖扬温和地看着他,那目光就像任何一个合格的兄长看着自己永远长不大的弟弟:“我以前也像你那么想,既然规划不一样,走不到一起,何不早早分手,再找下一个。”
“我遇到他后才明白,有些人,如果你没遇到,不知道他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你不会遗憾,也不会觉得自己一生少了什么。可如果你遇到了……” 顾靖扬的目光穿过沈劭祈的肩膀,穿过停车场外的篱笆,他望着远处天边燃烧的晚霞,像在望着他遥远却不曾熄灭的钟情,“如果你遇到了,你就不会再想爱上任何别的人。”
他说这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并不激动也不煽情,他温和而平淡,就像在陈述“天是蓝的,水是绿的”这样显而易见的事实,却让沈邵祈受到了极大的震动。
有那么一刻,他几乎要怀疑,那就是所谓的爱情吗?千百年来人们争相歌颂不断的爱情?
他一直认为,爱情只是两个不够独立的人为相互取暖的行为找的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
他也一直以为,那些生生死死、海枯石烂的爱情只存在于书上、戏剧和艺术作品里,是抽象的、被加工过、被美化过的艺术而已。
但因为是顾靖扬,他第一次放下自己的观点,认真地重新审视另一种可能性——
andrew是那种会为了找个人取暖而把自己的一生与别人绑在一起的人吗?
就算是的话,那么他现在这种孤注一掷的等待又是为了什么?
他暂时收起所有的讽刺和不屑,很实际地问:“可是万一……为了一个人浪费那么多年的时间,值得吗?”
顾靖扬回过神来:“万一什么?万一最后还是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