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帮土匪头子在,那说书人别说任意发挥了,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其他人也是闷头喝酒的喝酒,扣手的扣手,无聊极了。
楚瑜不想管这档子事,只想着找个机会回房。
那帮土匪头子中有个人却不像个安分守己的人,喝了一碗酒下去就一只脚架在桌子上侃大山,见老大不管他,便跟着其他几个兄弟吹起牛来。
其他几个觉得他无聊,都假装听不见,他一个人说了半天,觉得无聊,眼神不安分地在四周瞟来瞟去。
过了一会,他总算找到了新奇事,站起身,大摇大摆地朝着楚瑜走了过来。
走到楚瑜身边,他不耐烦道,“让让。”
楚瑜不想惹事,一言不发地侧过身,让他从他身边走过,他穿过楚瑜身边,走到那个卖花的少年前面,吊儿郎当地问,“你这花怎么卖?”
那卖花的少年本听着那说书人讲书,听他这么说,有些茫然地侧过头来,沉默了半晌道,“半钱五棵。”
他的声音很好听,清澈的像谷地里潺潺的溪水,听声音不比楚瑜大多少。
那人手伸进衣服里摸了半天,摸出来一个铜板,随手丢进他的花篮里,“小瞎子,给我来十棵。”
那少年弯下腰,从篮子里摸索出十棵花,拿毛线扎在一起,递给他。
那人接过来之后欣赏了半天,不满地啧了一声,“小瞎子,你不地道啊,这花都烂了还好意思拿出来卖?是不是想骗钱啊?”
那卖花的少年沉默了一下,突然道,“可以把钱还给你。”
“啊?”那人皱起眉,大声道,“你以为我是为了这一个小铜板吗?爷还不至于这么小气,是你的花烂了,还卖给别人。”
旁边有人小声地为卖花的少年打抱不平,“不就是欺负人家看不见么”
那人见别人都在偷偷看着这边,一时间,更加得意,一脚把他的花篮踹翻,“既然你这花卖不出去了,不如扔了,省得还拿去坑别人的钱。”
那少年一言不发,起身蹲下,摸索着扶起花篮子,把散落的到处都是的花一朵一朵捡起来。
那人见他不反抗,得寸进尺的一脚踩在花上,碾了碾,收回脚的时候花已经被踩碎了,“哎呀不好意思,脚滑了一下。”
跟他一起来的几个人喝着酒看着这样的闹剧,哈哈大笑起来。
旁边的人虽然对他们的行为不满,却碍于他们随身带着的大刀和魁梧的身材,没有一个人敢为他说话。
楚瑜转过头,看向台上,才发现那个说书人早就抱着装钱的锅,想趁着没人注意他偷偷地溜走。
再看那个少年,有些无措地蹲在地上,似乎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抱着篮子起身,想绕开那个人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惜那个人好不容易得了点乐子,巴不得再玩一会,用身子挡住了他的去路,“怎么?骗了钱就想跑?”
少年攥紧手指,“我可以还你。”
那人把他往后推了个踉跄,狎昵地看着他,“爷不要铜板,你让爷踢两脚解解气,爷就放你走,怎么样?”
旁边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笑着调侃,“猴子,这么细皮嫩r_ou_的你怎么下得去手,不如让他给你亲两口,你就放他走。”
又是一阵哄笑。
那少年像是忍受不了这样的侮辱,身子有些微微的颤抖,咬了咬牙,小声骂了一句,“渣滓。”
那人刚好得意洋洋,听到这句话,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变了脸色,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
他抬起手,一巴掌就要下去,“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有不忍心的人已经撇开了脸。
未等到那一掌落下去的声音,就听到一个清越的声音响起,“别动。”
一个戴着斗笠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了一把大刀,此时锐利的刀锋正架在那被叫做猴子的人的脖子上。
没人知道这戴着斗笠的少年是什么时候在这里待着的,因为他身材单薄,单是看那身板,丝毫都不起眼。
他此时拿着那比他手臂还要粗的长刀,这场面看上去有些滑稽,那被刀架着的人却丝毫都笑不出来。
这刀极锐,若是少年手抖一下,他怕是就要血ji-an当场了。
那几个跟他一起来的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小声问,“他什么时候拿的刀,你们注意到了吗?”
那几个人一脸茫然,老实巴交地摇了摇头。
猴子身体僵硬地转过头,虽然透着斗笠他什么都看不清,但是他手上的刀确实货真价实的家伙事儿。
他讨好地笑了笑,马上换了一幅狗腿的嘴脸,“这位少侠,我不过是逗他玩玩,少侠不必如此认真,还是把刀放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楚瑜懒得搭理他,稳稳地拿着刀,转头点了点旁边的少年,“给他道歉,把钱还他。”
这一下偷j-i不成蚀把米,猴子的心中满满的后悔,这若是真的照着他说的去做,怕是他回去也是颜面扫地,要被人嘲笑好久。
他的视线落在楚瑜握着刀的那只纤弱白皙没有一点老茧的手,突然恶向胆边生,斗着胆子道,“其实你根本就没拿过刀吧,我赌你根本就不敢下手,怎么样?”
楚瑜的手指微微攥紧。
那猴子见他这微小的动作,越发觉得自己猜的是对的,赶紧对着旁边几个人嚷嚷道,“还不快过来帮忙,把他拿下,他根本就不敢动手!”
几个想要来帮忙的人都站起了身,犹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