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哥,别谦虚了,你要是唱歌难听就没人唱歌好听了。”胡蝶歪着脑袋看他,“拜托了,千万别让我们失望。”
卓霜骑虎难下,摸了摸鼻子,无奈地说,“好吧,我就唱一个我从小到大的拿手绝活。”
毕竟是一班脸面级别的帅哥,连李老师都来了兴趣,“小帅哥,唱得好给你吃葡萄。”
卓霜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深吸一口气,开始酝酿唱歌的情绪。
“我的妈呀,这女人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
魏志勋和傅衡连忙捂住自己耳朵,还转过去叮嘱江愁,让他趁早也把耳朵捂住。
“反正你听了就知道了,千万不要好奇。”怕他不信,傅衡又着重强调了一遍,“他没说错,他就是五音不全。”
“那你们去唱ktv?”江愁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他是负责鼓掌打call的热心听众。”
卓霜眉头微皱,眼神专注,表情十分认真,还没出声,忧郁伤感情歌的氛围就已经出来了。
然后他唱了第一句,“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这歌声太过富有冲击性,本来沉浸在杂乱思绪中的江愁j-i,ng神为之一振,打了个激灵就清醒了过来。
这唱的什么东西啊?怎么会有人唱儿歌都跑调?他知道自己跑调了吗?不,肯定不知道,知道的话表情能这么陶醉?
江愁捂住脸孔,痛心疾首地想他卓哥怕不是个傻子。
可这实在是太好笑,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嘴角上扬。
卓霜跑调跑到八环线的歌声冲淡了他的顾虑,将他从惶惶然不可终日的恐慌中拉出来了一点。
这个世界上无奇不有,只是正巧同名同姓加年龄差不多而已,他的卓哥一定不是那个骗子的儿子。
那个不告而别骗子的儿子怎么会是他的卓哥这么好的人?而且他们到现在都不能确定那个骗子说的是真话。
他反复这样对自己说道,强迫自己打起j-i,ng神来。
——光是把他的卓哥和那个人联系起来都是一种亵渎。
哪怕场下的人都陷入缄默,卓霜仍旧坚持唱完了一整首儿歌。
车厢内静悄悄的,只剩下发动机的噪音。完成任务的卓霜把话筒还给目瞪口呆的胡蝶,单手c-h-a兜地下去了。
“你们怎么都这幅表情?真的这么难听吗?我跟你们说,我小时候在幼儿园唱这歌还被老师夸奖过,这已经是我唱得最好的一首了。”
魏志勋和傅衡一脸不忍直视地把脑袋别了过去。
江愁看了他半天,看得他有点发怵,然后默默地递了一根牛r_ou_条给他。
“行吧,没有献花这个也行。”
卓霜接过牛r_ou_条咬了一口,琢磨半天觉得这应该是买他闭嘴的意思。
“哎,江小愁,你听我说……”
江愁不想听,然后又递给他一根牛r_ou_条。
这次卓霜可就不买账了。
他故意沉下脸,不怎么高兴地瞅着江愁,“你逗狗呢?”
明明不是这个意思的江愁叹了口气,“卓哥,咱今后别唱歌了,行吗?”
“求我。”卓霜冷酷了三秒钟就绷不住了,有点挑衅又有点戏谑地冲江愁勾了勾手指,“你求我我就不唱了。”
江愁眼里透着微弱的笑意,“行吧,我求你别唱了。”
卓霜满意地点头,“嗯。我就不问你刚刚怎么了,要是早知道我出一次丑能有这种效果,我刚刚就不用那样给自己打气了。”
“你还会怯场?”江愁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说完觉得哪里不对,试图补救,“呃,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为什么不会?”卓霜拉起嘴角,半真半假地说,“我还是有点偶像包袱的,一想到唱完我的光辉形象会出现缺陷我就怕得不得了。”
“但你还是唱了。”
卓霜扮了个鬼脸,“不唱下不来台。来,吃薯片,我待会不想带着一袋开了封的薯片到处跑。”
胡蝶她们闹也只闹了半个小时,从中途开始,车厢里又回归了寂静,座位上的人打瞌睡的打瞌睡,低声聊天的低声聊天。
卓霜跟魏志勋他们手机吃j-i,江愁在旁边看着,顺便卓霜分了一边耳机给他听歌——他自己的手机型号太老,不说玩游戏,连打电话都会卡。
魏志勋吃j-i是真的很菜,江愁在卓霜的帮助下大概懂了点游戏规则,然后更加清楚地直面了魏志勋的菜:落地成盒这种日常不提,最迷惑的是两个人面对面对枪,他重伤倒地对方毫发无损。
“你要不要试试?”卓霜把手机递给他,“有老魏垫底,你永远都不会是最菜的。”
“算了吧。”江愁只是喜欢看他玩,自己上手的兴趣并不大,“卓哥,你再这么说魏志勋要来打你了。”
卓霜竖起手指摇了下,“让他来,看看最后谁打谁。”
因为要看同一块屏幕的缘故,他们离得很近,江愁一转头就能看到卓霜的侧脸。
卓霜的鼻子很挺,眉骨笔直,眼窝微微陷进去一点,薄薄的眼睑折了一道,眼珠子藏在长长的睫毛下,透着玻璃一样的光泽。
他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安下心来,但剩余的不安早已化作了一颗小小的种子,藏在无人知晓的角落,等待着破土发芽的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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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山森林公园是他们本次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