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
林深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这只手臂刚才搂过贺呈陵的腰。
和他目测的一样,纤细得仅凭一只手就能握住。
而另一边,苟知遇干着副导的事儿c,ao着助理的心,“贺呈陵你怎么了,喝点酒就胡闹?”
贺呈陵知道对方不会真怎么样,扯起嘴角笑,一只手压在胃上,“就算没喝我也敢,我就是看不上林深。张胜怎么弄的,把林深也叫来了?”
“声音小点,我就稀奇了,”苟知遇瞪他,“你和林深没什么交集,讨厌他什么?”
贺呈陵不愿意把他的那些心里活动讲出来被苟知遇说,最后只嘟囔了一句,“还能是什么,看起来完美的活的东西,我都讨厌。”
“行,少爷,”苟知遇也不打算管他了,“那您就自己个儿讨厌去吧,我先撤了,明天早上还要早起陪我媳妇儿去商场呢。”
“撤吧,”贺呈陵冲他摆摆手,“祝你在牢笼中越困越死。”
“去你大爷的!”
第5章 他乡┃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是你男朋友。
林深待了一会儿就觉得腻,他今天过来纯属是带着助理一起来瞧瞧美人儿,现在看够了就打算撤。看到周禾芮还在和别人聊天,就拿起大衣外套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便打算去卫生间抽一根烟。
他其实没什么烟瘾,连学抽烟都是为了演戏需要。只不过是今天心情有些复杂,跌宕起伏雾里看花,须得给自己找点事儿做。
林深靠在隔间的墙上慢悠悠地吞云吐雾,整合着自己的思绪。
他对于想要什么向来清楚,每每攀登一座高峰都让人欣喜,有乐趣的东西都愿意去追着看一看,可显然,他感兴趣的这位牙尖嘴利满身是刺,他都能想象到要是自己在近一点,贺呈陵第一次骂人的话就会百倍落在自己头上。
林深想到这儿顿住,手指架着香烟无声地笑了开来。
拿那些话骂他,似乎也挺有趣的。
外面忽然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像是有人摔倒连带着其他东西掉落。林深本来不喜欢管这些闲事。他摆明了就是个凉薄的性子,可以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扫自家门前雪,何管他人瓦上霜的典型代表。
可是大概是喝了酒又抽了烟的缘故,他今天竟然升起了些见义勇为的意思。他灭了烟,将大衣领子整好,装出君子端方的人样然后推开门,走到盥洗台就看到那儿地上蹲了个人,脊背微微颤抖,瘦的有些过分,酒气扑面而来。
他瞧得出那件黑色的真丝衬衫的主人是谁。
说实话……林深觉得这算得上是说什么有什么,像是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样,活生生地撞到他手上来了。
他蹲下来,不在乎那价格顶的过小白领半年工资的大衣落在地上,想仔细打量一下人,就听到对方呜咽细碎的声音。
“什么?”
林深没有听清这一句。但接下来贺呈陵的声音似乎清楚了些,他讲的是德语,熟悉的音调让林深不由地一愣。
林深听到他这么说——
“nd ja lebe.(多可笑,我竟然在我生长了十多年的故乡水土不服。)”
林深不怎么清楚贺呈陵的身价背景,但是凭着这一口德语以及对方那天待着的恩斯特布施戏剧学院就能大致推断出跟他差不多。
他似乎都能想象出那个画面――走在柏林的街上,却失去了归属感,从前是“甚荒唐,反认他乡是故乡”,现在是被柏林驱逐在外,找不到东西来划分他乡与故乡。
他伸出手覆上贺呈陵的背以示安慰,又担心对方蹲在那里太久腿麻,打算将他扶起来。
贺呈陵这才抬头看他,声音沙哑,眼角迷蒙着泛了红,努力想要看清眼前人却无果。“你谁啊?”
果然是喝醉了。
林深想。
不然按照之前的状态,这会儿早就一脚踹上来了。
他装了一整天的正经,到现在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抬起手捏住他的下巴,眼中藏满促黠的笑意,带着语调都是低缓而柔和,充满着诱导的意味。唯一可惜的就是现在没有人可以欣赏他的j-i,ng湛演技。
“乖,我是你男朋友。”
“……”贺呈陵呼吸一滞,眉头微蹙。“你骗人。”
还行。还有些意识,不算是烂醉。林深抛弃这个不太良好的开端,换了个话题。“你和何暮光是什么关系?”
“朋友……不然还能是什么?”
林深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心情更好了,贺呈陵的状态像是夏克琳养过的那只体型优美的豹猫,由于平时过于骄傲,所以一旦露出任何一点乖顺的模样就让人爱不释手。
他继续问,“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林深?”是的,不是为什么起哄,为什么赌气,而是为什么讨厌。
“他们那种人……我都不喜欢。”
“那种人。哪种人?”林深确实不明白是自己身上哪一种突出的特质让对方讨厌。他自认对外形象维持的不错,以假乱真的程度几乎快要让自己也相信。
贺呈陵默了默,眉头皱得更紧了,半天才道:“反正……我就是不喜欢。”
他果然不该和醉鬼论长短。
林深捏着贺呈陵下巴的那只手改为托着他的下颔,另一只手抬起揉开他的眉心,哑着声音哄道:“不喜欢就不喜欢,人怎么可能没有不喜欢的东西,就算是一辈子不喜欢也成……”
林深说到这儿顿住,弯起眉眼,一派自信又骄傲的模样,声音更低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