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家长听了这样的对话,表情明显缓和了不少。范予歌笑着看了他们一眼,倒是没说什么,但魏峦看得出来他对这段对话的用意其实心知肚明。魏峦以前从来没见过范予歌这种人,他身边的人里有许多都很会来事儿,魏海华、简洁这两口子都很会来事儿,各有各的强势,也能利用他们各自的强势个性将该做的事做得很好。
但范予歌是和他们完全不同的类型,跟魏峦以前在生活中接触过的人完全不同。什么事都不温不火、不争不抢的,别人误会了他也像没事一样,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跟谁说话都温声细气的,好像天底下没什么事能惹怒他一样。魏峦好歹还见识过范予歌板起脸来的样子,而那似乎已经是他最严厉的时候了。平日里教育薇薇他也大多是春风沐雨般的,偶有严厉的时候,也并不需要真的大发雷霆,就能把薇薇教育得非常懂事。
坦白说,魏峦觉得挺厉害的。本来在这个阶段里魏峦的计划是先和薇薇建立起感情,让范予歌对自己放松警惕,这样才好为自己以后把薇薇接回魏家自己抚养打下良好的基础。可现在接触下来,魏峦自己都差不多忘了自己的这个计划,虽说自己的确和薇薇建立了感情,范予歌也似乎的确对自己放松了警惕,但魏峦总感觉范予歌好像本来对自己就没什么警惕的意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有点暗潮涌动的感觉,魏峦还记得两个人当着薇薇的面明枪暗箭的场景。可那也只是第一次,后来俩人的冲突似乎就只集中在薇薇的教育问题上了,现在想起来,魏峦还觉得那次的冲突更像是离了婚的夫妻在为孩子吵架。
但魏峦可不是什么前夫,魏峦的身份是孩子真正的父亲、亡妻的前男友,如果换做魏峦是范予歌,那他是绝对不会和颜悦色地对待一个对妻子始乱终弃、最终害死了自己的妻子、留下了孩子的男人,更不可能允许这个人来介入自己和孩子的生活。不过如果换做魏峦是范予歌,他本来也不可能娶一个怀了别人孩子的女人,所以这种代换显然并不成立。
只能说,魏峦和范予歌本来就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人,有时候魏峦看着范予歌脸上温和的笑容,都不知道该说他是太温柔还是太傻白甜。如果按照魏峦以前的脾气,这么个软绵绵的男人魏峦肯定看不入眼,但正因为知道范予歌有他自己坚韧的一面,魏峦才会慢慢对他另眼相看,以至于那种温和绵软的笑容在魏峦看来都令人心生亲切。
人心真是奇妙的东西。
现在的魏峦一头忙着工作、一头想着薇薇,和邝氏的合作正在有条不紊地推进当中,他的私人时间愈发缩水,最近几乎完全用在了薇薇身上,已经很久没跟以前那帮狐朋狗友出去浪了。张习群几次约他他都说没时间,那次在电话里终于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你小子憋在家里孵蛋呢?怎么什么局都不出来!”
“是啊,不是孵出你来了吗。”魏峦对着电话一阵欠揍的大笑。
张习群被他损得牙痒痒。
“唉我最近是真没时间。上次不是跟你说去了一趟澳门谈生意嘛,这事儿刚缓过一口气儿来,现在又提上来了——澳门那边马上要来人,我们正铆足了劲儿争取这次就把合同敲下来,上上下下的都在加班加点呢。”
魏家这个项目张习群也听说过,闻言对着电话挤兑道:“你个没用的东西,一回国一工作就争当劳动模范去了,当年三岔口西门庆的架势呢!哪儿去了!”
“你他妈才西门庆!我看你是武大郎!”
“我要是武大郎,你非得被乱棍打死在通j,i,an床上。你敢见我吗?不敢吧!”
“你看我敢不敢!”魏峦隔空耍横,“等我忙完这阵儿,咱俩来比划比划看谁被乱棍打死在通j,i,an床上!”
两人你来我往地互损了一阵,倒是给魏峦减轻了一些j-i,ng神压力。他没忽悠张习群,最近真的是忙得不可开交,就为了筹备这个项目,上周魏峦都没空去看薇薇,只能抽空和薇薇打了个视频电话,然后和范予歌说好了忙完之后带薇薇出去郊游。
魏峦一下子这么忙也是有原因的。本来邝氏那边说是月底过来考察,可后来又把时间提前到了月初,一下子缩短了半个多月的周期,就让魏峦忙了起来。邝氏这次过来跟上次魏家到澳门去还不太一样,邝仔文明显是全权把这个项目交给了邝元元,这次邝仔文连人都没来,只有邝元元带着他的项目组过来了。
魏海华也干脆把事情全权交给了魏峦负责。周末回家的时候魏海华特地交代了魏峦要好好招待邝元元,争取趁这次他们过来的机会就把合同全部敲定。
“去澳门的时候人家给我们留的印象可是相当不错,”魏海华眼睛看着电视上的球赛,嘴上倒是思路不断地跟魏峦说着话。“邝元元比你大几岁,正好上次你该学的也跟人家学了吧?”
魏峦点点头。虽然有些不服气,但在有些待人接物的方式上,邝元元的确比自己更加吃得开。上次去澳门的时候,魏家一行人的接待都是邝元元在做,邝元元大致上和魏峦算是一类人,魏峦嘴上不说,心里也知道自己能从邝元元身上学到不少东西,他也确实用心去学了。
这是魏峦的优点之一。他当然会犯错,但错误很少犯两遍,给他吃了教训他就会记在心里。魏海华和简洁也深知儿子的这个优点,只要不头脑发热血气上头,魏峦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