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安舔舔嘴,忽然露出了一个笑,随后蹭了过去,小声道:“师兄,让师弟给你上个药?”
一番闹腾后,吕安在暖炕上四肢摊开躺平,他身上酸软,身上极为疲惫,j-i,ng神却高度活跃,这种明明很累却又睡不着的感觉讨厌极了,他在床上滚来滚去,最后被看不下去的尉缭包起来塞到自己怀里,“怎么了?”
“今天听到了一首曲子。”吕安拱了拱,将自己的脑袋往伴侣的心口那儿顶了一下,道,“就忍不住想到了一些过去的事儿。”
晚宴时候,蒙恬和高渐离共奏一曲,如嬴政所说,增加了弦的筝更加催人心怀,而高渐离击筑更是极佳,二人相和之曲曲动人心,不免让他心情有几分波动,而醉意更是加深了这点。
他在尉缭怀中蹭了又蹭,“师兄,辛苦你了。”
吕家位于城中的宅院现在已经成为了他和尉缭两人的居所,这处房屋离咸阳宫近,对于要拼事业的小年轻来说可以免于路上颠簸,早上也能多睡一会。
因此在二人将关系过了明路后,吕不韦便做主将这处宅院送给了儿子,一方面作为父亲的一番心意,另一方面也是暗示吕安和尉缭二人暂时离家远一些。
倒不是当爹的有什么负面情绪,只是吕安和尉缭出柜这个事吧……当时闹得有些太惨烈,吕夫人至今想起来还有些气不顺,再加上吕夫人如今也到了那个女人最微妙的年龄了,脾气大,吕不韦为了家庭和睦,十分干脆地牺牲了儿子。
尉缭一家上门坦白的时候,吕安正在东郡,吕夫人被儿子接二连三的奇招怪招惹得火冒三丈。然而,那时候的东郡是秦国飞地,所处地理环境极为危险,吕安待在那儿随时有被攻打的可能,吕夫人不敢让儿子分心,故而除了最早的那份气势汹汹的信件之外便不再多提,只让他回来说。
偏偏那年冬日正好起了战事,吕安需要镇守当地未能回京,自是未能及时灭火的同时也无法察觉这股暗潮下的汹涌。看着母亲信件中的用词措句,吕安错以为母亲的气消了,于是就开始小心翼翼地同母亲说尉缭的好话。
这可让吕夫人气坏啦!傻儿子还没完了是不是?
对于女人来说有些事越是劝着她就越怒,该冷处理就得冷处理,让她想清楚就好了。
本来母子两人距离远,正是最容易生出怜惜之情的时候,等吕夫人火气下去些,吕安再卖个惨,这事指不定就半推半就地过去了。
偏偏吕安先是请了一堆外援,后又是几乎封封信件都得提一句尉缭,每一封都要表现出自己和尉缭的关系有多好,两人多有默契,那是天作之合云云,这让吕夫人的火气是压也压不住,自然是没少给回京过年的尉缭脸色看。
等吕安后来回京之时,尉缭和吕夫人的关系已经趋于缓和,但事实上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尉缭确实在吕夫人身上付出了大量的心力。
比起吕安的忙碌,尉缭其实也算不上轻松,且蜀郡路途遥远交通不畅,家信容易丢失,尉缭便只能重复寄出。
他每隔几日就捎带上蜀郡特产,逢换季还写信关心吕不韦夫妇的身体健康,听说蜀郡有什么养生手段便立刻送过去,年节时候入京更是日日报道,对于吕夫人的冷脸更是甘之如饴,如此持之以恒了一年多,方才打开了吕夫人的心房,默认他是半个自己人。
而等吕安和尉缭都回京后,见着儿子那幅傻乎乎的模样,再看看尉缭那就写了“j-i,ng明”二字的脸,吕夫人就忍不住闹心。等看到二人住在一间后,吕夫人更是觉得儿子那就是被人吃得死死的,心下有些不忿,隐隐有些后悔此前不该缓和了态度,但又不好发作。
于是,心情憋闷之下,吕夫人就将枪口对准了内宅,大肆折腾了一番,连吕不韦也常常被殃及。
老母亲的复杂心情老父亲完全不能体会,只是老妻的脾气似乎渐长,到最后吕不韦也有些吃不消,干脆就让吕安他们搬出去住,每隔一段时间归家看看就是。
吕安于是将隔壁的房屋买下,又打通了两个宅子重新造景之后,就和尉缭二人和多多马一起住在这里。
但事实上,回京以后的吕安忙得四脚朝天回家就睡,在大多数时候还是尉缭帮他在照顾家中事务,甚至尉缭在吕家的出场率比他还高。
对于爱人的谢意,尉缭只是淡淡一笑,他伸出手穿入吕安的黑发中,一下又一下给他揉着青年人的头皮,手指穿过发丝的沙沙声还有来自尉缭的抚慰,让吕安眼皮不由自主开始打战。
身下的暖炕和尉缭身上的热意更是加重了他的睡意,终于,吕安沉沉睡了过去。
听到怀中人的呼吸渐沉,尉缭在他发心落下轻吻,低声道:“不辛苦的。”
吕不韦昔日住在这儿的时候曾往宅院里引入了一条小溪,当时是为了满足儿子种植的爱好,现在这条小溪水就被小风车引水起来做生活用水,渭河水清,引进来就能直接用。因为这处宅院没有温泉,已经习惯泡澡的两人就改造了一下澡堂子,以铁管加热引水灌入澡堂,也能凑合着使用。
后来吕安琢磨了下,用同样的原理引灶台热量入床底,造了个暖炕出来,如此,在烧洗澡水或者烧饭的时候房间里也能带上一份热量,大冬天的别提有多美滋滋了。
咸阳是一个夏热冬冷的城市,严格来说并不算是一个宜居城市。吕安体质不好,怕冷,恋人在还好,尉缭有